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但如今這個笨蛋顯然無法擔此重任。白白的,形狀不太規則,中空,上面有孔。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
蕭霄幾人一臉不解,刀疤則發出不屑的嗤聲,看向秦非的目光變得輕慢。其實他有些摸不清狀況。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個副本中心態崩塌的。
“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僅僅一場,竟然就讓他從無名之輩竄到了新人榜一。
他的聲音壓的低低的,顯得格外具有誘惑力:“那幾個人非常帶勁,你一定會滿足的。”
錦程旅行社。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
一旦那兩人喪命于尸鬼之口,那他和蕭霄同樣,也一個都別想逃掉!
他是怎樣完成規則安排的任務?可是,這畢竟是在副本世界。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蝴蝶的眼底涌出興味。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尤其是這小孩還穿著他最喜歡的蝴蝶衣服。
這個小東西的身上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問號好感度啊。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務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鬼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E級主播,但他參與過的直播場次數并不少。聽到這句話,秦非驀地轉頭,那迅捷的動作將在場另外三人都狠狠嚇了一跳,生怕他扭脖子的動作刺激得鬼嬰大人不高興。
面對修女毒蛇般的眼神,他的鼻翼翕動著,喉間傳來令人動容的共鳴:“來吧,不要以為我會害怕!”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
“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就像是一群餓狼被放進了養豬場,擁擠的人群被尸鬼瘋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間逐漸開闊起來,越來越多的尸鬼匯聚到了祭臺邊。
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嬰將那東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幾口,吐出舌尖潤著自己的嘴唇。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
看啊!可秦非卻一直沒有意識到,就像是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
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他以一種極其滲人的語氣說道:“誰,想當下一個呢?”談永已是驚呆了。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
可是……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
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秦非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只有3號。貼完符咒,玩家們還需要再用朱砂點按在自己的前后心口、眉間、左右手心、左右腳心。
不要說話。“你想象一下,現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孫大哥和林業他們幾個還在外面跑呢,剛才我來的路上遇到他們過。”
未知的危險永遠是最可怕的,那兩人并不弱,能將他們弄成這樣的,一定是十分可怕的東西!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
很快,秦非耳畔也響起了新的系統提示“一旦那個世界出現,心之迷宮就會開始消解,這當中大約有10分鐘左右的時間差。”山羊頭骨、蛇、十字架。
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
——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哎!”
作者感言
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