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鬼火狐疑地望向箱壁。拎著手中的電鋸和砍刀,從背后一擁而上,口中瘋狂呼喊著:“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但此刻,或許因為秦非正寄居在蘭姆的身體里,致使他他能夠無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
幾個過去常看這場副本的觀眾如今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餑餑,它們就像實時游戲解說一樣,不斷發表著自己的看法。封印鬼嬰的黃符貼在秦非手背上,秦非感到自己手背的皮膚都在一陣陣發燙。
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對面幾人先是愣在了原地, 等到細品過秦非的話以后,不由得后背生寒。
走廊上沒有風,空氣帶著凝固的死意,木門的軸承卻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
蝴蝶點了點頭。“沒有人會相信你們這些騙子的言論。”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
成了!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但,緊接著,它的憤怒終于壓抑不住了!
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見對方神色逐漸凝重,他也不由得跟著開始緊張:“怎、怎么了嗎?”這顯然惹得黛拉修女十分不悅。
而現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由于心情過度緊張,他的指尖都有點發麻了。
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蕭霄不忍直視地扭開臉,小聲道:“他吃得也太多了。”“徐家主人說了,無論是什么人,只要對那本書動了心思,都不能活著離開這里!”“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數到三十,你們都要躲好哦!”
現在想想,最適合擺放尸體的地方可不就是那里嗎!
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只可惜2%的好感度仍不足以撼動什么,導游依舊不喜歡秦非,想必需要好感度上升到某個節點才會由量變引發質變。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
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秦非:“……也沒什么。”
秦非眨眨眼,十分不解地道:“你不是說我們不用動了嗎?”那他們就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著胸口的樣子就像是被非禮了一樣。”
他們會將用蠟浸泡過的亞麻或帆布制作成長衫以隔絕病毒,戴上過濾空氣用的鳥嘴面具,面具是鏤空的,眼睛的部分用透明的玻璃護住。看秦非吃得挺香,玩家們這才陸續上前。
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
……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疑,點了點頭道:“當然。”林業卻沒有回答。
通往迷宮的木門就在醫生背后,那扇矮門敞開著,門后是一團濃重到近乎虛無的黑暗。
蕭霄在思考、疑惑、發問時所有的細微表情,都和他以往日常生活中的習慣相吻合,這是裝不出來的。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
青年神色坦然:“好吧,我承認8號是因我而死。”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院門處響起。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
“在圣嬰院中,主將會注視著所有圣嬰的一舉一動,每一份善良或罪孽,都會成為主挑選圣子的評判準則。”
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你睡醒了,親愛的兒子!”他們用相同的聲調異口同聲地說道。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
系統的力量這樣強大又這樣神奇,說不定,已經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跡。他的家人現在,也可能已經徹底把他忘了吧。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自動修復。
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蕭霄:“……嗨?”
這樣看來,他可以直接靠著一場直播的積分連跳兩級咯?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作者感言
黑色的漆木大門顯現于濃霧當中,門前懸掛著四串銅質的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