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寂靜的甬道中, 兩個人一前一后行走著,層層水波從他們的身旁漾開,撞擊在兩側石壁上。推車共有五層,每層大小均等,第一二層的罐頭已經空了,第三層的沒了一半,而四五兩層還滿滿當當。
那凸起的、長而平的嘴套, 已經很明顯地說明了事實:
只要有他們在的賭盤,壓他們能成功通關的一方永遠占絕大多數。
與其說是登山日志,這倒更像是一個日記本,里面的內容從1號社員大一入學加入登山社團開始,雜七雜八寫了許多。這場晉級賽中囊括了各種不同等級的玩家,從24K純新人到A級大佬應有盡有,為了玩家之間的平衡,游戲難度勢必不會太高。他很快從堆積如山的廢料信息中,篩選出了有用的內容。
秦非咬著下唇,欲言又止地看向孔思明:“阿明,其實我覺得……唉。”
雖然這次她連同伴都沒有一個,本該繼續藏匿好自己的名字,順利離開雪山才對。已經不是第一次過來,秦非輕車熟路地上前,抬手敲了敲保安亭的窗。
天空中的地圖繪制得不算特別精細,現在大家都聚在活動中心里,因此很難分辨出誰是被定位的那個人。就在npc被氣裂以后,大約是因為已經無需再隱瞞NPC的身份,在這堆碎片上方的空氣中,秦非竟然看到了屬于寶田先生的好感度提示。
遠在中心城另一角的黑羽公會中,高層休息室里,玩家們同樣三三兩兩聚集著,話題無一不是圍繞著展示賽。“你看。”秦非將雪舉到與視線平齊的高度,遞到彌羊眼前。
聞人黎明的驀然一驚:“停下!停下!怪物已經被殺死了!!!”五天后。
詭異的電流聲在木屋內回響。最后,林業動作迅速地跟上。
孔思明的話音落下的瞬間,系統提示音突然在所有玩家腦海中響起。秦非問的很直白,自從家里所有的鏡子碎成一堆垃圾被丟出去以后,秦非在這間房子里就可以橫著走了。房間門口,蝴蝶的臉上寫滿不耐。
兩相比對之下,刁明只想立刻拔腿就跑。
但秦非已經自顧自開口了。他們是在半小時前發現這戶人家有問題的。交易彩球需要經由特定NPC的監管。
他把鑰匙放進秦非手中以后,就又將手挪回了秦非的后頸處。然后偷偷將它藏起來,沒有告訴任何人,用以截斷生者陣營玩家們成功通關的路。她垃圾站的門打開了,該不會也是那個穿蝴蝶衣裳的賊偷的吧??
林業正打算繼續說下去,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直徑幾十米的深坑中漆黑一團,秦非將手伸到坑洞上方,感覺到有水流從下往上蔓延而出。秦非攤手:“既然人可以從外部進入奧斯塔迪亞雪山,雪怪也可以從山里出去。”
后面的鬼太多了,條件不允許,他只能像個陀螺一樣瘋狂在樓道里打轉。
求求你,求求你閉嘴吧!
秦非一邊說,一邊十分不拿自己當外人地走近后廚。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反正玩家們本來就要破壞掉它。丁立被他狼狽的模樣狠狠驚到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而且還是恰好能夠和他們登山社人數對應上的尸體。
秦非明白過來。這樣一來,一場短時間的游戲,竟令每人收獲了整整6個彩球。雖然副本內的溫度的確極低,但,正常來說,以玩家們的身體素質,不至于在半小時都不到的時間里迅速削弱到這種程度。
烏蒙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
“什么???”彌羊大驚失色。沒過多久,右邊僵尸就帶著一只雪怪回來了,它在前面跳,雪怪在后面跟著跳,畫面看起來詭異又滑稽。秦非早在最初時就意識到了,這些石膏雖然能夠變換位置和動作,可他們在自由移動的同時,必然也在受到著某種規則的約束。
“也不一定,谷梁和三丫都被黎明小隊護著呢,我倒覺得那邊幾個玩家快撐不住了。”
“別做夢了,行不通的。”有人面帶憐憫地勸告著,說破了無情的真相,“除非彩球的前一任主人死掉,否則你即使拿到,它也不算你的。”從蕭霄開始爬管道到他轉身,整個過程最多只消耗了30秒,而秦非就是在這短短的30秒內消失不見的。六個深紅色的小光點齊齊聚在一處。
秦非聽完聞人的話,露出詫異的神色。
祭壇上印著白色的鬼臉圖案,蓋子和壇身上各有一半,現在,圖案是錯開的。操作間內, 玩家們渾身肌肉緊繃。
只有餐廳頂端的燈昏昏沉沉地亮著。“應該不止是我一個人覺得吧,話說這個貓咪形象真的好適合主播!副本還是有點眼色在身上的。”真的,會是人嗎?
這條線索是他找到的,他繞著灰蛾雕塑查看了好幾圈,用手一寸寸仔細摸索,才在基座上摸到了一處很不顯眼的縫隙。5倍,也就是25~50顆。
“這條線索指向的問題很嚴重,我個人認為,我們現在不應該把精力放在分盒飯這種小事上。”依舊是賺的。纖細的藤蔓纏繞著手腕,穿過肩胛與脆弱的頸項,仿佛想要在這里結成一張網,將秦非困在原地,包裹成繭。
青年一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在黑暗中靜默地思忖了片刻,邁開長腿,穿過整條漆黑無光的走廊。
作者感言
少年身上分明被鎖鏈纏繞著,他明明失去了行動力,可此時,鎖鏈卻好像完全沒有對他造成任何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