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隊伍很安靜。“這車要載我們去哪兒?”
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再癱下去好像也不是個事。
不僅看得見,還看得十分專注。“聽說四大公會的人都想找他。”
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祠堂面積很大,而玩家一共只有7人,他們既然決定探查祠堂,就勢必要分頭行動,否則還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在這上面。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崔冉明明有很多機會告訴其他人宋天不見的事。
斑駁發黃的墻紙,沾著油污的座椅套,地上遍布著凌亂的、分不出你我的腳印。原因無他,選擇和鬼嬰相關的問題當做切入點,總是不會出錯。其實他們也怕的,就是還不至于怕到滿地亂爬那么夸張。
電子合成的系統播報聲在他耳邊不間斷地響起,可他不懂這些數字意味著什么。無人可以逃離。
而且他財大氣粗得很。
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雖然是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角落。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死光了。
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
在規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
可撒旦不一樣。
什么人啊這,挖墳竟然都能如此得心應手?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
旋即又恢復正常,青灰色的磚石塊塊整齊排列,石縫中灰塵和苔蘚塞滿,遍布著斑駁的痕跡。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
“那,除了你們,其他所有人都……?”
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所有觀眾都心情激蕩。沒幾個人搭理他。
鎖頭在外面,根本夠不到。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只有秦非。
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
恐懼淹沒理智,混亂的因子在車廂內彌散。
“小心!”林業的呼喊伴隨著拉拽的動作,將秦非從散發著血腥氣味的尖牙前帶離。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祠堂門前。
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想忽視都難。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比如笨蛋蕭霄。
秦非皺著眉頭,用一種不忍直視的目光看著他。這是一本教堂在職人員的信息登記冊,三位修女、神父、醫生以及一應守衛人員的信息全部記錄在里面。“請尸第一式,挖眼——”
秦非:“……”導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湊上前去,和導游說起悄悄話來。
規則中說,“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就是真的向‘主’傾訴。但,即使是掩耳盜鈴,起碼能讓心里稍微好受些。
既然沒有像大巴車司機那樣提示“不可攻略”,應該就說明這只手還是有攻略的余地的。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他什么時候摸蕭霄的背了??
作者感言
秦非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別著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