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0號囚徒頑強的生命力,顯然超乎了秦非對于一個正常人的想象。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秦非抬起手摸了摸鼻尖:“嗯,對。”
他這是…莫名其妙被一個小寵物纏上了?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
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他只需要等19號給出手勢以后,沖進房間幫忙把6號按住就可以了。
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果不其然。“哈哈哈哈哈哈我特么的,笑拉了!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
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
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說不定只是有個變態狂,在殺人分完尸后故意把尸塊藏在了早餐鋪的食材里,為的就是滿足他無聊的癖好。“主播吸收信息的速度真的好快啊,醫生的筆記那么難認的字,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全部都看明白的!”
3號玩家。“這位……”可是,該死的,剛才那個突然說話的家伙,到底是誰?!
“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了好大的脾氣。”——那是當然,秦非撒謊也不是隨口亂撒,而是對情況作出過判斷的。
既然任務都是一樣的,那白方的人不管怎么遮掩,最后肯定都會被紅方的人發現端倪。然而,接下去發生了一幕卻讓它的笑意忽地凝固在了臉上。
在秦非這里吃了一次虧,蝴蝶必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身上的鬼音被姐姐顛的東倒西歪,反手抱住了她的腰。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萬無一失的偽裝到底失敗在了哪里。
而亂葬崗里的尸體也都爬了出來,白骨噬血,在村中大開殺戒。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卻并沒有告訴玩家們義莊這個完全屋究竟是以怎樣的機制運行的。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
神父:“……”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其他人只以為是秦非拿出了壓箱底的道具,只有蕭霄盯著那紙面上的紋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可以,這個能管用!”
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電鋸在精不在多,四臺和六臺屬實是沒有任何區別。
蕭霄見狀一愣:“你要去參加對抗賽?”
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有人眼見著身旁的人被林守英抓住撕成了兩半,情緒崩潰,撕心裂肺地叫喊著。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
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他當了兩天舔狗才舔到20%多,掐個電話線居然一下子漲到75?不過。
“然后呢?”
“應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秦非還記得他初見導游時,同樣是1%的好感度,背后卻還綴了一句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
玩家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手忙腳亂地打開了屬性面板。秦非意識到這一點時,忽然心中一動。
前方,那不斷輾轉重復的路似乎永遠不會走到盡頭。弄傷他自己,真的可以引來鳥嘴醫生嗎?
秦非微笑著,大言不慚地開口:“ 哦,今天上午遇到教堂的神父,我們聊了聊。”
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
看不出這是做什么用的。可選游戲:“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
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19號此行就是為了說服3號和他們一起,先把6號解決掉。
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他龐大的身軀失去了支撐,像一灘軟乎乎的爛泥攤在地面上。
作者感言
“也不知道那個D級玩家怎么就把蝴蝶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