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他在副本中做了多少壞事啊!【本賽季口號為:最精彩刺激的對抗類直播,盡在狼人社區!】
刀疤臉色難看,緊攥著手中的匕首,孫守義抬起手,放到臉前,狠狠閉了閉眼,又放下。但,良久,兩人終于還是成功抵達了目的地。
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青年受驚后倉皇逃竄的模樣,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獵人追逐的野兔,額角的細汗從蒼白的臉上滑落,因為氣喘,嘴唇也泛著不正常的嫣紅。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
光幕正中,兩個渾身血污遍布的身影仍踉踉蹌蹌的奔跑著。按理說他既已向刀疤遞出加入社團的橄欖枝,那兩人便該是一伙的,可程松這兩日卻一直對刀疤若即若離,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
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在這不長不短的半個小時時間里,她已經意識到,面前這個穿著華麗衣袍的青年在對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過了他們太多。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
現在,原本人擠人的大廳中已經空出了一大片,蝴蝶站在那片空位正中間,俊美陰柔的臉被氣得鐵青。這張告示張貼在迷宮入口處,旁邊掛著一盞極小的燈,拳頭大小的火光勉強將上面的文字照亮。“讓我們一次性洗凈你所有的罪孽,從這里離開后,你就又是一個光明而純潔的乖孩子了。”
樣式十分簡陋, 上面沒有半點花紋, 穿在身上像只大老鼠。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雖然沒有規則說,他們和npc交流時必須要使用翻譯槍。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
怎么回事?“謝謝你對我們的照顧, 亞莉安小姐。”他說。
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小房間里沒有喇叭,冰冷的系統女聲從空氣中響起。
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而它們偏偏又指向著整個迷宮最重要的關鍵,那就是出口所在的位置。
秦非心下一沉。假以時日,他勢必能夠成為與蝴蝶比肩、甚至將他遠遠甩在身后的,令人仰望的存在。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老人灰蒙蒙的眼中翻涌著不善,尖銳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藥的飛刀,直直往凌娜身上射去。
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除此以外,副本中也有機會獲得能夠恢復San值的道具。”
秦非收回視線。艾拉眼中的光亮度頓時從手電筒變為了探照燈。他樂于看到他們在自己的手下驚恐、哭泣、求饒,甚至為了保命作出一些喪失尊嚴的乞求……
每個副本中都有NPC,而不同的NPC有著不同的立場。然而,仿佛是專門要與秦非作對一般,就在這個念頭閃過他腦海的下一秒,一道輕得幾乎聽不清的細微聲響自秦非右側耳畔傳來。
薛驚奇則皺起了眉頭。
事到如今,就連程松也不得不承認,秦非他們探索出的毫無疑問才是正確的通關之路。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發生什么事了?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
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鬼火張口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開:“閉嘴吧你!”——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
“接住!”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
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多么無趣的走向!1號,韋恩,“雨夜紅衣”連環殺人案嫌犯。
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一號似乎也是這樣,血淚漣漣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非,鼻尖不斷聳動著。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玩什么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戲碼?
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孫守義盯著那人,皺眉道:“大巴廣播提到過,要尊重當地民風民俗。”
作者感言
于此同時,秦非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了紅色的好感度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