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
雖然這是陣營對抗副本,可一來輸掉比賽并不會死,二來陣營可以轉換,這種情況下抱團倒也不失為一個優良選擇。
好怪。但他知道的并不多。他不久前才從F級體驗世界離開,A級大佬的世界對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了。
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少年的音色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可是我們已經打開了……”
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
在秦非身體情況沒有變壞之前,他待在公安局里的那幾年,三不五時便會接觸到一些問題青少年。
林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再向前的話,他的身影一定會暴露在門上那面鏡子里。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即使當場不引發什么后果,也很有可能會在后續的副本發展過程中,因此受到影響。
“嚯。”
四處都是碎石飛濺,一邊跑還要一邊閃身躲避暗算。在這副本里裝新人有什么好處嗎?
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
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總不會是藏在床底下吧,那主播又是怎么看到的?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安撫好了鬼嬰,她雙手抱臂,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
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哎哎哎??導游竟然把頭扭開了誒!”
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蘭姆給那座迷宮取了個名字,叫心之迷宮。它位于兩個世界中間的迷霧地帶。”
“……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則的。”秦非停住腳步,在幾米遠開外觀察著他們。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這似乎能夠給他帶來不小的便利,他對老奶奶點了點頭:“嗯嗯對,早上好。”
林業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秦非但笑不語。
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這一看就是個重要的npc!
……就,還蠻可愛的。副本進行到如今,秦非已經可以猜出一部分人的隱藏身份。
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當時秦非正在和蕭霄交流信息,沒太注意其他玩家那邊的動靜,但大約也聽了個囫圇。
身后的其他玩家聽見秦非這樣說,不由得睜大了眼。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
但名字是十分清晰的。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那令人汗毛倒數的恐怖聲音清晰又刺耳。
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仁慈的主,可是時刻注視著這座教堂呢。
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若是0號囚徒對2號出了手……
眼看就要攻出包圍圈。
作者感言
雖然聽起來很飄渺,但總也算式能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