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了。”青年斜倚在掀開的棺木前,眼神中似笑非笑,他一手撐在棺壁上,將棺木內(nèi)那人的神色盡覽。
安安老師立即像一陣旋風(fēng)般刮到了秦非面前。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看來只要沒有和人的皮膚直接接觸,墻壁就依舊是老樣子。
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wǎng)破。直播大廳正中,0194號《圣嬰院》副本已經(jīng)由原來的邊角位置被刻意挪動到了最寬敞、觀影區(qū)域也最大的中心位置。
他在避開蕭霄的目光后,竟不期然撞上了另一個人的視線。擺爛得這么徹底?R級對抗賽進(jìn)行得熱火朝天,直播開始才過了一個多鐘頭,竟然就已經(jīng)有人死了。
新的導(dǎo)游,或許會帶來新的規(guī)則。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不如讓他們先狗咬狗,有什么事一覺睡醒再說。
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三個沙堆從外表來看沒有任何區(qū)別,這是一個徹頭徹尾拼運(yùn)氣的任務(wù),三選一。
留給他們找材料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秦非剛才從影壁走到祭堂,在沒有遇到額外干擾的情況下,耗費(fèi)了足足十分鐘時間。
年輕人的睡眠質(zhì)量,果然就是好,秦非不由得感嘆起來。等到終于緩過氣,秦非定睛查看車內(nèi)環(huán)境,卻忍不住皺起眉來。
看來,華奇?zhèn)ナ邪司乓咽莾炊嗉佟!昂沃故潜诚聛恚孛催@是直接給復(fù)印下來了吧……”總之,那人看不懂。
十余道人影陸續(xù)推開門來到走廊。
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fā)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而現(xiàn)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他用盡全力奔跑著。
這一點(diǎn)并不難看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幾名老玩家也都意識到了。叮鈴鈴,叮鈴鈴。
他松開手,微笑著,像摸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頭頂:“啊!!!!”蘭姆卻是主人格。
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三個人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眼底都是好奇與憧憬:“你真的消滅污染源了?”不對勁。
他說話的聲音中帶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誘惑,仿佛能讓人順著他的思維,一步步邁進(jìn)黑暗中去。其他人只以為是秦非拿出了壓箱底的道具,只有蕭霄盯著那紙面上的紋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可以,這個能管用!”不等秦非繼續(xù)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
相比于背對著女鬼的秦非,蕭霄收到的沖擊似乎還要更大一些。
秦非抬起頭來。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diǎn)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的發(fā)言稿,公式化地讀起了上面的內(nèi)容。可村長卻總覺得,他藏著一肚子的壞水。
“好吧。”
這從苔蘚藏匿在一堆苔蘚中間,它的頂端呈灰白色,若是不仔細(xì)看,或許會將那當(dāng)做是苔蘚上方生長處的霉斑。會不會是就是它?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dǎo)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qū)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
可今年,六口棺材都安靜得不像話。因為他抗拒的模樣太過明顯了,甚至絲毫不加掩飾。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給秦非留字時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時,將血?dú)庖矚埩粼诹饲胤堑纳砩稀?/p>
秦非瞥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風(fēng)格與臥室十分適配的藍(lán)白格紋睡衣。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jié)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位于輿論中心的某人對自己引起的討論一無所知。
或許,他的掛墜狀態(tài)一直不變,并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免疫比其他人更強(qiáng)。秦非想起在上個副本守陰村中,鬼女曾經(jīng)告訴過他:也沒有遇見6號。
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秦非笑著搖了搖頭:“不對。”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
既然他們沒有,那他們還急什么?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
作者感言
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