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秦非用雙手支撐著勉強坐起身來時,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然后,牢房內的這一幕,便會毫無遮掩地暴露在NPC眼下。他們不可能只穿著一身衣服便爬到了這么高的海拔,肯定還有其他裝備。
“早上好,我親愛的動物朋友們!這是你們在船上度過的第二天,作業大家睡得還好嗎?”鬼火連忙松腳,有個東西從腳底下竄了上來,狠狠踩著他的腳背,跳到了別處。林業同樣被保安制服強迫著往草叢的方向走,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秦非的視線在匕首與彌羊身上游移,很快得出結論:兩人繼續向前跑著,而系統就像是鐵了心想將這兩個人埋葬在這棟樓里,他們的生存空間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小。
秦非沉默下來,認認真真繼續吃早飯。秦非咬著牙:“……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剛才在懸崖邊,他還提醒自己可以去找黎明小隊幫忙。秦非略過那座已經被標記過的石膏,手起刷落,繼續玷污著屋內的藝術品們。樓梯前豎著牌子,寫著“貴賓區”三個字,樓梯很黑,上面也黑咕隆咚的。
雖然從外表上看,應或一個人就可以捏死兩個秦非,但秦非身上有種很奇異的、能夠讓人心平氣和的氣場。那是個正在蹬著三輪車的佝僂人影,滿頭灰白銀發盤在腦后,看起來年紀已經非常大了, 身后的三輪車也破破爛爛, 上面堆滿了塑料瓶和紙板。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這一次,鼓掌的卻并不是玩家們。
目的地已近在眼前。他從出現后從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眼,行動卻并不受阻礙。
他在通道中被這種蟲子弄得半死不活, 看開膛手杰克,雖然身上傷口沒彌羊這么夸張, 可顯然也是遭到過蟲子襲擊的。如果戒指摘不下來,只能戴在手上,當個裝飾倒是也不錯。
饒是如此,依舊總有搶不到位置的玩家敗興而歸。
找不同?
三途嚇了一跳,狠狠拽了拽林業的衣角。“幼兒園里的火,的確是安安老師放的,她在周末以園內活動為由,將班里的孩子騙到幼兒園,然后鎖門、放火,將包括自己在內一共二十四人全部燒死。”彌羊的兩只眼睛就像是被人擠了兩管膠水一樣,視線牢牢黏在秦非身上。
“兩分鐘, 換算成人類的血肉, 要扔下去一條成年男性的手臂。”——反正,這份勝利果實也是陶征白送來的。那人必定是死了,面色青白,雙眼緊閉,身體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整整一年過去了,現在的玩家竟然都不認識他了。陶征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愁眉苦臉地站起身來:“該不會……”還能這么操作?玩家們來了興趣。
從外觀上看,他們應該是和玩家們一樣的,被迫戴上了動物頭套的人類。
雪洞盡頭有森森的陰風刮來, 玩家們佩戴的頭燈忽然開始閃爍, 十余秒過后,頭燈接二連三全都熄滅了。慢慢的,整個黎明小隊的人竟都挪到秦非那邊去了。
假如不是小秦。
而現在,這兩個壓榨鐘點工的邪惡主顧卻一改先前的刻薄模樣。
……瓦倫老頭驚慌失措地沖到射擊臺后面, 撿起玩偶左看右看。于是就被一刀砍了。
秦非甚至懷疑,假如飯后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烏青,而是悶頭在帳篷里睡了一覺,恐怕在夢中就會直接原地腐爛成一灘臭肉了。那個任務場景甚至連“場景”都沒有,是一個非常簡陋的黑暗空間。空氣再度扭曲,彌羊復又變回了他原本的模樣。
“但是,這些樹,也在跟著我們向前走。”
船艙里的氣氛起初還算輕松,到后來越來越緊繃。
“他想去碰運氣,看能不能抓住對面的鬼,混個一兩分積分。”兩人的動作引得更多玩家看了過來,谷梁被其他人的目光包圍,頭上的冷汗就像雨水般滑落。
“哈德斯先生可真是個好人,不是嗎?”“有東西,正在那里等著我們。”“這樣吧,你們都進去。”
截至現在為止,他已經得到了一枚骨哨、一枚戒指、一部手機,以及一張不知有何作用的旅社貴賓卡片。底座也就罷了,可他們哪里來的碎鏡片?雪山雖然依舊冷得驚人,但起碼他們的腦子是清醒的。
四十分鐘后,秦非終于走到了峽谷的盡頭。絕大部分怪物都被四處安全區和蝴蝶吸引過去了,廣場上游蕩的不過是些小魚小蝦,完全不能造成任何壓力。一滴血也沒有滴落到地面上。
這個手機的確是周莉的無疑。
是彌羊。
畫面里,那只西裝革履,身姿挺拔的貓先生站在泳池邊緣。阿婆憤怒的嚎叫聲響徹小區上空。
但,此時此刻,每一個觀眾都無比想要靠得離畫面中那人更近一點。
彌羊直播間的視野似乎被定格成了他本人的視野角度,光幕上白花花一片,只能看出那大概是某個雕塑的后腦勺。
作者感言
蕭霄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