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因為這并不重要。
可他們還是逃不掉。
鬼火十分生硬地將話題扯開:“我們還是繼續去找找其他玩家吧,想辦法弄明白他們的里人格是什么,然后去告解廳攢積分。”
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不過這個主播好機智啊,他還知道不能回頭,不回頭,觸發不到啟動機制,對面也不能拿他怎么辦。”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收拾一個打掃,很快將一地碎片撿得干干凈凈。
一步一步。秦非輕笑著,說出了正確答案。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屋里沒有點燈,本就微弱的光線像是被什么東西隔絕在了樓外似的。
“現在是什么情況?”“告解廳,剛才好像已經被血修女給毀了。”
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房間門依舊緊鎖著。
但如今這個笨蛋顯然無法擔此重任。而且,誰會不知道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他又不是色盲。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
蕭霄作為目前“不對勁的玩家”當中最典型的一環,已然被秦非打上了重點觀察對象的烙印。
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對啊對啊,連SAN值都不帶掉的,太強了真的!”“安全通道連通了隔壁三棟樓,我們從安全通道走,可以一直跑到最右邊那棟矮樓的天臺。”
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
“我們也要跑嗎?”林業望著眼前的亂象,一時間不知所措。
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
假如將他放在這里不管,而他自己躲起來的話,0號看到24號,又是否會……還是鬼怪們無法進入義莊?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只要這個主播能成功通關,他這一場肯定又是MVP。”“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請等一下。”
也不可能在以后的危機中存活。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
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秦非但笑不語。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
毫不夸張的說,這一刻的秦非在凌娜眼中,簡直恍若一個從天而降的救世主。甚至連獎勵結算也是正常進行,只不過得到的積分會比勝方少而已。“主播%……&%——好美&……#”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撒旦的身周縈繞起一層黑色煙霧,像是龍卷風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漩渦。找到了!
截至目前,他已經成功接觸到了黛拉修女、蘭姆、神父、14號艾拉等數個以前從沒有玩家深入了解過的NPC。
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6號抬手,隔著空氣搖搖指向秦非的鼻子。
還有那個秦非——譚談永一想到自己在他們那里受到的挫敗,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沒有血色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沁出血來。“因為。”
到底,少的是什么呢?司機第一次說話,聲音從沒有口腔的臉皮下發出,帶著一種沉悶而細微的回響,嗓音沙啞粗礪,就像生銹的金屬片劃過地板。
作者感言
羊媽媽一整個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