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要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故意針對他了。秦非正與1號對視。“這個副本中的全部24位圣嬰，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擁有一個隱藏的身份。”

規則世界直播間里的觀眾最喜歡的就是血腥和獵奇的畫面，每當有主播出手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新一波的流量。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

——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

是什么影響了他們的情緒？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話題在這里止步，三人皆神色凝重，每個人都在心里思索著什么。

“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可今天，祭品們卻有些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無知無覺的玩家會在這里和自己的里人格慢慢融合，直到他關于副本外的記憶被抹消，完完全全變成副本內的一份子。

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你們……還活著？”程松十分難得地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說話時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

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就像那個誰一樣……蕭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面孔。

片刻后，它在棺材中上下舞動起來。

木門背后是一條走廊。“很好。”秦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我這個游客在這里，想必能夠享受到最溫暖的服務和最貼心的幫助咯？”

若是這迷宮做成回字結構，恐怕絕大多數闖入其中的普通玩家都會在里面迷失方向。“所以接下來，我們是去徐家老宅跑一趟？”孫守義率先開口。狹小的告解廳將秦非與蘭姆隔絕在黑暗當中。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黃袍老頭給我追啊！死命追！！”可目前為止，除了秦非，修女還沒給其他人什么好臉色看過。

“難道說……”

才讓主播走向了唯一勝利的結局。而就在這電光石火的轉瞬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兩人的眼眶都紅紅的, 有玩家想過去問她們話，她們撐著墻壁，半晌都沒能站起來。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

他扭過頭向秦非道謝：“還好有你——”“‘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

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難道這玩意兒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嗎？

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那一天，污染源的力量與林守英的力量會達成某種詭異的平衡，林守英也將從沉睡中蘇醒。實木棺蓋發出悶響，驚得門口圍觀的其他玩家齊齊一凜。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瘋了：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對于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直播間的觀眾們給出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反應。

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終于，一只手從后面按上了她的肩膀。手銬、鞭子，釘椅……

那是0號囚徒看見他來了，用身體重重撞擊門欄所發出的聲音。都一樣，都一樣。蕭霄狐疑地看了秦非一眼。

否則，儀式就會失敗。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他雖然站在0號囚徒對面，心里想的卻完全和0號沒關系。雖然他已經料到，在直播鏡頭背后的那個世界中，觀眾恐怕大概率不會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