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點頭。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
畫面中分明沒有任何血腥或暴力的東西出現,可整個直播大廳瞬間驚呼聲四起。或許只是她偽裝得比較好。
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
秦非和蕭霄沿著最中心的那條過道向前走去。他順著血跡一寸寸按壓著,直到觸碰到某個位置,動作驀地一頓。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
……等等!
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我聽說他有的時候會出去,去別的教堂,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沒有人清楚。”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
是嗎?
導游依舊沒有出現,趁著天色尚且不晚,幾人整裝待發,向村口行去。玩家們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盯著那紅色的紙錢串觀察起來。
看他如今的模樣,想來早就已經不是人了。這太不現實了。
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殺人就能殺人的,像安安老師這種,很明顯受到規則的制約。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老神父真的很怕,等一會兒走到他的寢室門口時,這個年輕人會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扔出窗外,并宣布這間房間從此歸屬于自己所有。
粘稠的血漿成功絆住了0號的身形。
薛驚奇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
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
談永站在人群前段,臉色尷尬,期期艾艾地看了過來:“現、現在,要怎么辦?”算一下時間,現在距離他走進迷宮,已經過去近20分鐘了。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
緊接著就要開始背:“第六是,若休息區的電燈閃爍……呃。”秦非詫異地眨眨眼。副本正在告誡玩家,不要隨意出手。
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這里是一個更加嶄新的、也更荒涼無人煙的空間。而那本書,從始至終都沒有被拿出來過。
新人第一場直播就打出了以前從沒人玩出過的隱藏結局不說,還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帶走了。“????????”
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可是,這聽起來容易,要想真的辦到卻十分困難。
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可撒旦不一樣。
【圣嬰之一:好感度65%(艾拉覺得,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一個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秦非:“……”既然不可能,那還操什么心,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先睡個大覺,做個舒服鬼!
眨眼之間, 整個休息區完全變了個樣子。“鎮壓可行,但需要一高人,及一活引。”“一,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到日出結束。”
“啊?”全家福上,這戶人家一共有六人。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
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符咒在秦非和林業手中難以發揮出完全的效用,本就不怎么達標的封印效果被減弱了大半,右側僵尸依舊張狂,抬手對準秦非的脖頸就是一記!
就這樣吧。“早晨,天剛亮。”
林業好奇地打量起周圍:“那個小鬼呢?”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
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邊看到了自己死對頭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
走廊內昏沉的燭火將他的臉色映照得半明半暗,那帶著鐵銹氣的面具緊緊貼合在他的臉上。
這一套完全不是副本里的技能,而是他在現實世界中掌握的驅邪之法。
而血修女沒有半分猶豫,面對這一切,她們連腳步都沒停頓,一副完全沒將蕭霄放在眼里的樣子,繼續追著秦非跑。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而結果顯而易見。
作者感言
鬼火不知道蕭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但,從蕭霄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鬼火對他實在無法報以什么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