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而是像被什么東西給禁錮住了一般。
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
……他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抽回手,飛速遠離了那面墻。
與此同時,除了這個領頭的修女外,另外那兩個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一直默默垂首侍奉在兩側的修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同樣也發生了變化。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
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
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雖然修女只問了他第一句,但背完這一句后他并沒有停,而是繼續背了下去。
或許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個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結局。在聽秦非說了幾句話后,他更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說服了,想也沒想便跟著一起進了副本。事已至此,玩家們只能硬著頭皮頂住。
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聽起來也是個人物,怎么就淪落到為鬼火當保鏢的地步了呢?
不是,你到底在思考什么東西啊?他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底像是灑落了一層碎星星那樣閃爍著驚喜:“好巧,您怎么在這里?”
可真是禽獸不如啊。他們現在唯一的食物來源就是導游,若是導游之后不給他們送食物,還真不知該去哪里吃東西才好。
“主播是在防修女吧!這個修女太崆峒了,主播肯定是怕他下回和隊友交頭接耳的時候修女又發瘋hhhh。”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
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但是,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秦非停住腳步,在幾米遠開外觀察著他們。……“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
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這場搜尋的結果出現的異乎尋常的快。
可今年,六口棺材都安靜得不像話。床上鋪著整齊的絨被,秦非掀開被子,卻在靠近床鋪時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東西。他們這是走了什么狗屎!
房間里面和走廊一樣漆黑一片,幾人擠在一起,就著蠟燭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時間到了。”秦非干脆作罷。
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越靠越近了。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
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
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過身來。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
“我也是紅方。”這是F區清潔工專用的垃圾通道。沒有人想落后。
是為了找回他丟失的面子。
這孩子的心理防線原來這么脆弱的嗎???
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神父一愣。
興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將紙條塞進孫守義手中,刷刷后退兩步。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
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作者感言
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