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方向一轉,秦非乖巧點頭的臉放大出現在了光幕上。他雖然已經是E級主播,但由于天賦技能特殊的緣故,從很早開始就一直被公會嚴密地保護著。
蕭霄因此對秦非佩服得要命。“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現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現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
“這個主播真的好特別,和其他那些無聊的玩家都不一樣。”那是一道相對陌生的男聲,青澀中帶著虛弱和淡淡的沙啞,像是個半大孩子的叫喊聲。那人站在道旁,過于劇烈的運動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寬大的紅色帽檐和拖地的長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反倒像是一個……
“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
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
之后,時間被強行拉快了。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
“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
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為了防止腦回路清奇的黛拉修女一會兒又發神經說他勾引男人,秦非毫不猶豫地為自己套了一個年齡護盾。
秦非能夠篤定,短時間內,祠堂的天井將會一直處于擁堵狀態。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
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
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這家的家長溺愛孩子,是不是也該有個度啊。
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斑@個副本到現在為止,所有的玩家打出的都是同一個結局,難道他們能玩出不一樣的結局來,嘖?!?/p>
秦非的則是數字12。那里有一條干凈的路,寬度僅容一人通過,一看就是這兩夫妻特意為“愛干凈”的王明明留出來的。
“啊不不不!這說的是什么話?!毙礻柺骐p手狂擺,“怎么可能,我絕對沒這意思。”
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副本給發的NPC角色卡不會這么逼真,直接連玩家的任務也把他隔絕在外不讓做了吧?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
蕭霄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老板肯定是鬼,任平指認得沒錯,白方的陣營分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收拾一個打掃,很快將一地碎片撿得干干凈凈?!拔蚁耄@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p>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
但現在,他看著秦非,自己竟然都有些不確定了。
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凌娜說不清自己現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下頭系統,嚇不到主播你就嚇唬我們找樂子??”
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他還以為按這孩子膽怯的性格,肯定會躲得離神父越遠越好。“篤、篤、篤——”
這其中是有什么還沒揭開的秘密嗎?秦非離開村長辦公室,順著走廊向前方走去。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
但……秦非安撫般地拍了拍鬼火的肩膀:“不要擔心,你看我這不是什么都沒說嗎。”
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
跟他距離勝利仍舊有著一段距離。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難,見情勢終于穩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作者感言
每一個觀眾都會在直播結束后化為秦非的積分,化為他下一場直播中出其不易刺向敵人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