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fā)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
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三途一怔。他側(cè)過身,將半開的大門完全拉開。
“血修女,能有多危險?總不至于出現(xiàn)熱武器吧。”頭頂?shù)年幵粕⑷バ┤ィ瑧K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
和方才的教堂一樣,臥室同樣寬敞明亮。他將那種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氣質(zhì)學了個十成十。他是在難過這本書上的字,只有秦非一個人可以看見,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將書拿出去賣錢了。
“停車,師傅停車啊!”
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門外是一片虛無的空白。看來,他不搭理它一下,還真的不行了。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
“我也是!”
宋天抬起頭,在頭頂?shù)奶摽罩锌匆娨粋€正在不斷變化的電子倒計時器。關(guān)于秦非身上的奇怪之處眾說紛紜,然而討論度最高的依舊是他的天賦技能。
空氣中那些濃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漸干涸的水泥,從四面八方向他擠壓過來,壓得他的胸腔隱隱作痛。
簡單的接觸并不會使迷宮中的人受傷,只會讓他們更加警惕,讓他們完全杜絕這條規(guī)則帶來的傷害。
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秦非沒有立即回答。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
干什么干什么?!你以為你在拍攝車禍安全教育普及片嗎,怎么臺詞越來越公益了!
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秦非心下一沉。隨即兩人頭頂?shù)暮酶卸葪l齊齊上漲,變成了10520%。
……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這些天在中心城里,秦非已經(jīng)摸清了鬼嬰的生活作息。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冥冥之中,眾人仿佛能夠覺察到,有什么東西正蟄伏在這扇大門背后,伺機而動。
整個大廳中的氣氛無比緊張。服務大廳就在街道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秦非走進大廳后表明來意,負責接引的NPC立刻滿臉笑意地將秦非帶到了三樓的副本線索投遞處。退一萬步說, 就算宋天不見完全是他本人作妖惹出來的禍, 但崔冉想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的舉措,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惹人懷疑了。
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旁邊那靈體被懟了一嘴,有點不服氣,礙于對面是個好賭的瘋子又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低聲咕噥著:“說得那么了解他的樣子,你還不是第一次看他直播……”
“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凌娜搖搖頭,指了指身后。不知為何,那些尸鬼們一個都沒有向他這邊過來。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
20號已經(jīng)死在了里世界。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
“村長怕是幾輩子都沒聽人問過這種問題,看他CPU都快被干燒了哈哈哈。”
“握住我的手,握住它,我的孩子。”——他沒敢揪那小東西的脖子,萬一副本的不可抗力直接把它的腦袋弄掉,那就玩大了。
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zhuǎn)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在一開始,秦非同樣也遭受了副本的蒙蔽。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
片刻過后,晨晨早餐鋪的老板給了他們一個不滿的眼神:“買嗎?”取的什么破名字。華奇?zhèn)ヂ勓苑路?見到了救星:“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進去吧,孩子,先進行告解,然后神父有話要吩咐你,是關(guān)唱詩班的事。”老板娘像個假人一樣站在墻角,全身僵直,臉上依舊掛著程式化的笑。
作者感言
秦非殺了人,不僅沒有受到黑修女的懲罰,反而贏得了盛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