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在日復一日的直播中,他早已積攢起了為數不小的一批粉絲。
__號玩家必須在__聲鐘聲響起前,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不,不對。
秦非點了點頭。當24號發現秦非只是摸了摸他的頭發,便將手收回去后,他似乎逐漸平靜了下來。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
新人大佬真牛逼,前途無量,我來參觀一下、所以他們要播些什么?
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三途實在不想看到秦非這樣有著無限潛力的新人玩家,成為別人手中可以肆意操控的傀儡。
系統終于做了一次人,在合適的時機將鏡頭切近,苔蘚驟然被放大時數倍,清晰的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
還好別人并不知道這一點,否則,恐怕想來圍堵秦非的人只會更多。就連秦非本人,同樣對此充滿了興趣。來的竟是那個老頭。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林業一驚:“他們這是怎么了?”
這東西好弄得很。現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
……右邊僵尸頭頂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剛才一巴掌甩飛了,秦非的手現在就按在它的天靈蓋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訴右邊僵尸: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
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我們不是隊友嗎?有什么情況當然要相互告知啊。”
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當時秦非正在和蕭霄交流信息,沒太注意其他玩家那邊的動靜,但大約也聽了個囫圇。
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
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蕭霄跟進房間秦非也無所謂,反正他既不睡覺也不干什么偷雞摸狗的事,這家伙愛來就隨他吧。她用一種看向路旁垃圾堆般輕蔑眼神瞟向他,什么也沒有解釋,扭頭對著看守們說:“走。”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雖然如此,在秦非聽到系統提示的一瞬間,房間外的走廊上立即便傳來了數道不同玩家的聲音。
還來不及說一聲多謝,潮水般的黑暗悄無聲息地降臨,將所及之處的一切淹沒。副本會這么缺德嗎?伴隨著咔嚓一聲落鎖聲,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經徹底隱匿在了門后的陰影里。
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噗呲。
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
畢竟另一邊567號三人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
實話說,老玩家們都沒什么熱情回答。秦非此刻毫無頭緒。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關山難越。那個靈體抖了一下,小聲道:“這對夫妻……愛看懲罰本的觀眾,很多都知道他們。”
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會待在告解廳里的……他都無法成功逃離這個血腥的客廳。
蕭霄眨眨眼, 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寫滿清澈的愚蠢:“現在不能告訴你。”
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區別僅此而已。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原來竟只是這樣嗎?
被抓住,也沒什么可怕的,反正對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
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前兩次秦非下來時,走廊的一側堆滿了雜物,而今這些雜物變少了許多,也露出了背后的墻面。
可是,出乎眾人意料的事很快發生了。
作者感言
這條回廊在表世界是一條筆直而清晰的走廊,到了里世界卻像是迷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