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笑了一下。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好直擊心靈的血腥的場面。
木門背后是一條走廊。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
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知道了。“東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
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手指下戳碰到的表面凹凸不平,有著細細的劃痕。
“哦!仁慈的主,請庇佑這個骯臟的靈魂!”
真是毫不令人意外。冷風戛然而止。
或許,他的掛墜狀態一直不變,并不是因為他的精神免疫比其他人更強。當時一部分地區黑死病橫行,為了杜絕感染的可能性,醫生們在防護方面進行了一些研究。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鬼女低聲重復著秦非的話,像是在喃喃自語:“這么多,人數應該夠了呀……難道地下那些尸鬼沒有爬出來找你們嗎?”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
三途冷笑。
貿然開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只要能活命。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這個NPC居然是玩家假扮的啊!!!
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鬼火心中涌現出一個不太美妙的念頭。
三途并不確定秦非是否還打算繼續幾人之前的計劃,但她覺得,在沒有摸清狀況之前,他們不該為敵友未分的人說話。他就是那么混著,莫名其妙就活過了一天又一天。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
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
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他裂開嘴,向秦非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身前,是擁堵的人墻。林業倏地抬起頭。
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這個東西的確十分具有標志性,一看便可得知,主播的確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通關思路。擔心秦非不懂這其中的關竅,蕭霄又補充道:“咱們直播時攢夠一定積分就會離開當前世界,進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動在低級世界的工會,為了第一時間把握住新進入規則世界的好苗子,會專門安排一些人將積分維系在某個等級,從而長時間滯留在低級世界中。”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
什么死亡社區?社工居然還要負責犯罪現場痕檢……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
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這四四方方的一小匣空間,只剩下了華奇偉一個人——以及那道腳步的主人。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想到的事。
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
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咳咳咳。”秦非揮手驅散布滿灰塵顆粒的空氣。
假如她一不小心著了副本的道,那也就罷了。鬼女道。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并不一定。
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
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走廊不長,兩人很快來到安全通道門口。和書一起出現的,還有一臉懵逼的鬼嬰。
“其實,我倒是覺得,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秦非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在社區轉了一上午,白方犧牲掉了一個玩家,剩余存活的人則或多或少都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外面的村道兩側,守陰村的村民們正面無表情地做著他們自己的市。
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
作者感言
上次在蘭姆的精神世界中,秦非第一次和污染源正面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