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他坐起身,打量起周圍的環境。書桌旁的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課本、雜志和手辦,旁邊的掛鉤上掛了件藍白相間的外套,像是校服。人在極端瘋狂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事來,蕭霄非常清楚。
符紙、朱砂(用以繪制聚陰符)、銅鈴、官袍、人血……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但。
亞莉安臉上的憤怒不由自主地收攏了些許,嘴角也不自覺地掛上了一抹笑容:“過來吧,輸入你的玩家編號,再做一下虹膜和指紋驗證。”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然而賭博有風險,副本世界瞬息萬變,無論多么尖端的玩家都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順利通關每一場直播。
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
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青年輕笑著,雙眼望向空中虛無的一點,仿佛他敬愛的主就在那邊,正笑望著他。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加上第一次直播結束后,被秦非大肆揮霍了一把的那些積分,秦非現在一共有了14613分。
他果然被抽中投放進了對抗賽。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
“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
薛驚奇瞇了瞇眼。他繼續在紙上勾畫著。——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
秦非身側不遠處,蕭霄的智商短暫地回籠了一下。話未說完,被華奇偉粗暴地打斷:“你有什么用!”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
可分明,他活了20多年,真正直接動手對付過的人也只有8號一個而已。
事實上,在秦非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大部分玩家就已經意識到,本場副本的競爭壓力非常大。
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又是一聲。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
這個程松,現在看來肯定就是善堂的獵頭了。
“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
如此看來,程松實在是一個行事極度冷靜的人。“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
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一人一鬼之間的距離慢慢收近。孫守義默默嘆了一口氣,望著聚集在義莊門口的玩家們,神色寫滿了復雜。
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陣營呢?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
總之,從14號口中報出的是個類似于“李婷”或者“趙梅”之類的, 十分正常且具有中國本土化特色的姓名。“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
“第三輪R級對抗副本將于五分鐘后正式開啟,系統將從全部報名玩家中隨機抽取20-40名進入規則世界,請各位備選玩家做好準備!”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天花板都被掀飛了……真的很夸張啊!!
嘖,直播間里的觀眾們,癖好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秦非感慨。
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加上又拿到了這么特別的身份卡,認定他一定可以堅持到直播結束。村中眾人則可過上半年安穩的日子,不用夜夜擔驚受怕。
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
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所有人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提前排練過似的。
近半數玩家都選擇了和秦非幾人走相同的方向。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
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只不過這次進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個比她還要不如的鬼火,這才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打兩份工。
(注:陣營僅可轉換一次,請各位玩家謹慎使用道具。)
作者感言
現在秦非對圣嬰院的大部分設定都已有了了解,但還有些細節,他想弄得更明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