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guī)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fā)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教堂內自從三人進入后便是一片死寂,二十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布告臺。
修女被氣得不輕:“從你背棄你的性別的那一刻起,主也放棄了你!從現(xiàn)在開始,我禁止你呼喚主的名字,這是對神明的不敬與羞辱!”
怪不得。秦非不動聲色地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銳利的光,王明明家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被玄關的多寶閣裝飾架擋住。
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但,總之,他們結盟,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三途點頭:“6號那批人不知道只要不傷人就可以被MVP帶著一起通關,他們的聯(lián)盟注定維系不了多久?!?/p>
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他抬頭,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埃?????沒事吧,沒事吧,主播你沒事吧”
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tài)不似作偽。
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
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秦非卻不以為意。秦非點了點頭,他也是這么覺得的。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fā)瘋了:
“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青年面色沉靜,優(yōu)雅抬手,狠狠甩了右邊僵尸一個大比兜!
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越來越近。
這四個人從第一次進體驗世界時,就被鬼火的獵頭發(fā)掘。鬼嬰則是在看見鬼女的那一刻就徹底顯出了身型。
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這就不是系統(tǒng)關心的事了。義莊內,眾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交錯的目光中浮現(xiàn)出絲絲縷縷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
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
迷霧散去后,秦非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個教堂樣的空間內。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真是狡猾啊。
“是20號先出手攻擊我的。”6號解釋道。
“對啊,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那個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薛驚奇道:“對,我個人認為,他的致死原因就是指認出了鬼?!?/p>
“你們聽說過湘西趕尸嗎?”徐陽舒的神色有些許恍惚。
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jīng)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他用一種冷漠而充滿欣賞的、像是在評估一塊菜板上的生豬肉一般的語氣這樣說道。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
“被、被老板娘拖到店里面去了……”旁邊的長發(fā)女玩家小聲接話。秦非眨眨眼。
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猶帶著些悵然的懷念,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場景,看向很久遠之前的時間。
就在剛才,不到一分鐘前,刀疤感覺自己的右手微微發(fā)燙,他握了握拳,然后腦海中便響起了開啟天賦武器的提示。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甚至已經(jīng)吸引人到了一種、以前所有進入圣嬰院副本的主播都沒能達到過的程度。
他搞不懂1號為什么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告解廳外依舊安靜。
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xù)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和外面教堂明凈光鮮的環(huán)境不同, 走廊光線昏暗, 狹長而幽寂,一眼望不到盡頭。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個鬼似的。那他就算真的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告訴他,也不是不行。
他的前方不遠處還有10號替他擋著,他有得是逃跑的余地。
作者感言
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像是藏匿在無數(shù)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