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活動中心內的溫度似乎都變得灼熱了幾分,玩家們看向宋天,就像看著一個香餑餑。——尤其是6號。
寂靜在黑暗中流淌。觀眾們激烈地討論著。
在距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的位置,那個和她相識不過三天的內向女孩伸出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擺。“唉,還以為是什么好苗子,結果就這?”
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
他很想問問祂,除了守陰村那次,他們以前是不是還在什么別的地方見過?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
林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
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林業愣在了原地:“那、他們就沒救了嗎?”
雖然他很難從中獲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無論是邊角料,還是隱藏的線索,只要能夠看到一丁點總也是好的。
“也難為你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這本書的確就藏在這間屋子里。”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
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之色,亞莉安壯著膽子繼續說了下去:“您放心,今天在休息室里發生的事,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對外透露的!”
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那個老爺子家里的水果是旅社給守陰村村民們送的禮物,看果子的新鮮程度,十有八九就是和玩家們乘一趟車過來的,吃不壞人,分享給徐陽舒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青年的眼中帶著些許好奇與打量。
但那個拿到分數的人……他這是,變成蘭姆了?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
輕飄飄的一句話, 成功讓蕭霄和觀眾都沉默了。相關的規則三途姐已經和他一起分析過了,結合剛才12號玩家得分扣分的表現來看,他們的推測應該是沒錯的。
光幕另一端,觀眾靈體們已經快要被這段直播劇情笑瘋了。NPC有個球的積分。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
“誰知道他——”華奇偉看了一眼孫守義,“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那個在教堂中尖聲說話的8號男人是一個同性戀者。
自從它的領域得到開拓,秦非給它買的那些小衣服就都被它自己收了起來。“我爺爺和爸媽去得都早,后來我早早就出來混社會,也不知該做什么。”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一無所知。
秦非若無其事地眨了眨眼,一點都沒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放在眼里:“要是不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會死得很慘。”
那聲音越來越近。良久,她終于開口應允:“最多一個小時。”
同樣的,玩家們在進入副本后一直集體行動,秦非應該也沒有機會單獨違反某項未知的規則。總之,那人看不懂。左右兩側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
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重金求購一雙沒有看過這個畫面的眼睛……”
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以及……蝴蝶和他的傀儡們。
光幕前的靈體們神色各異。
但蕭霄沒聽明白。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
砰的一聲。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
眾人盯著那白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臉色沉了下來。
作者感言
一個玩家下水需要一條胳膊,更多人下水就需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