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圍著好幾個同學,熱水滾入喉管,孔思明的精神狀況終于平靜些許。直到一個人影從她旁邊掠過,絕塵而去的速度明晃晃地告訴三途:她的擔憂完全不需要存在。“你怎么看出崔冉是鬼來的?”
“隱藏地圖的線索小秦已經有了門路,過不了多久就能結束直播。”反正這么多人里,他就只看他順眼。
整整一小時里, 他一直在街道上閑逛,行事漫無目的,叫人完全看不懂他想要做些什么。
當時那幾個從房間內走出來的玩家,神情驚恐又沮喪地告訴陸立人:竟然是最開始跑掉的刁明。
秦非的腳步不停, 前行的速度很快, 并且越來越快, 到最后,開膛手杰克不得不一路小跑, 才能跟上他的步伐。青年身形靈巧,像條魚一樣游曳在人群的縫隙中,時不時暗中下黑手,一肘子拐開旁人,在人家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一溜煙竄沒了影,只留一地叫罵。
他本來就比較偏向木屋廣播中給到的信息,現在又得到新的論證,頭頂的進度條瞬間豬突猛進:
連A級明星玩家都對他趨之若鶩!三途臉色一變。假如受歡迎的副本被選完了,他們就只能去別人挑剩的。
他學著孔思明的樣子揉著太陽穴,無聲地宣示著自己也受驚過度,記憶混亂。【Y大學生周莉的手機:什么?你是說,在沒有信號的影子雪山中,它仍舊可以上網通話?】
秦非打量了門幾眼,收回視線,沒說話。這把鑰匙,就是少年在下午的混亂中,背著NPC們撿到并偷偷藏起來的。他不動聲色地觀望著身周,其他五個玩家渾然未覺。
以至于直到有人走下臺階、推開了工作區的門,他這才有所覺察。“一、二、三、四……”秦非的語氣十分肯定:“你是走不了。”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一旦順利混入城內,就是完美的燈下黑。一片喧鬧聲中,站在活動中心一樓大廳的蝴蝶臉色越來越沉。他轉身望向身后幾人。
還好C級以上玩家經驗豐富,沒有一個人臨場掉鏈子,表現的都還算鎮靜,否則不知他們現在會是怎樣。那一株株林立的樹影,在夜幕中綿延成一片,杳無邊際。“多想一想,你能給團隊帶來什么?別老想著團隊能為你做什么。”
秦非話音落,對面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流淌出抱歉的神色:“我也不太清楚。”應或懺悔得太過真心實意,秦非僅存無多的良心都跟著痛了一下。
可玩家們從未那樣做。事實上,秦非甚至根本沒有和他們一起進去。要想完成任務,或許只剩一個機會了。
萬一一會兒垃圾站關門,那就很糟糕。
它們似乎,即將親眼見證一個奇跡的誕生!暗火的VIP休息室里,三途一臉納悶地盯著秦非。林業:“我們敲開了好幾戶人家的門,他們也都是這么說的。”
假如無法查驗受害者的尸體,那么從兇手入手探查,也是一種思路。
畢竟這是不少寺廟或道觀都有的規定,對佛像之類不能隨意拍攝。
豬人正忙著和身后的NPC交談,對于某些一身反骨的動物的吐槽一無所知。指間的黑晶戒正在一陣一陣的發燙。總的來說,有這種隊友真的很省心。
聞人已經看出來了,只要這個玩家在場, NPC恐怕根本就不會愿意搭理別人。越來越近!
“絕對沒有,我敢打包票。”所以,這個玩家是彌羊綁定進副本的嗎?
“然后。”秦非的目光淡淡掃過他的臉,“你細品,有八寶粥的味道嗎?”猴子和鴨,是剛才在走廊上臨時組建起來的隊伍。
這里并不是一個密閉的空間,與其說是地窖,倒不如說是一條密道。氣泡里,八人頓時齊齊松了口氣。到時候不需要玩家們潛入水中,灰蛾在岸上就能將他們蠶食殆盡了。
王家父母雖然詭異,但更大的可能性是活人。
三途循循善誘。五官有且僅有兩官,剩下的三官不翼而飛。秦非笑了一下,唇角映出一汪極清淺的梨渦,轉瞬即逝。
他們來時走的路清晰而單一,按原路折返沒有任何技術難度,無論怎么想都沒有迷路的可能。他們連神廟在哪兒都不清楚。嘴唇上傳來淡淡的鐵銹腥氣,秦非費盡全身力氣,想要將腳從地面上拔起,追隨著前方NPC的腳步離開牢房。
“咳咳咳!”茉莉劇烈地咳嗽起來。直播大廳中,靈體觀眾們站在光幕前指指點點:“我真是服了,我就不該對這個隊伍中任何成員的頭腦抱有期待。”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之前有人說是陽謀了,這根本就不用算計,他們自己就上趕著過來了。”但,比起曾經那個在湘西荒村的亂葬崗中被嚇到四肢癱軟,只能靠人營救的狼狽少年,林業無疑已經成長成了另外一個自己。
鬼火還記得他問的第一個老太太,就是這樣回答他的。聲音是悶的。
還是那種走起路來一跳一跳、身上的黃色符紙隨風翻飛、舌頭伸得老長的僵尸。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和陶征低眉順眼又躍躍欲試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許多玩家回到船艙底部后,就立馬開始閉目養神。
作者感言
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