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衣袍，背后長著長長的羽翼，舒展開時，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擁抱其中。

如果早知道12號托他辦的事是這個，那他當初一定不會點頭答應。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反正按照玄門中的道理來講，這兩個鬼說的話的確在理，不像是在騙人。只有蕭霄，站在秦非身旁，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老佛爺身邊大太監似的得意：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

“尸體！”加上又拿到了這么特別的身份卡，認定他一定可以堅持到直播結束。“那可不一定。”秦非沒覺得哪里對，他笑了笑，避開0號的視線，“其實見面四次，也有可能成為仇人?！?/p>

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但，系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

但這個地方并不令人感到不安。

三途眉頭緊蹙：“不清楚。假如我們公會或者黑羽那邊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將他作為種子吸納進公會內部。”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

而3號、7號、8號和15號玩家則各被扣了一分。他的命不僅僅是自己的。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

服務大廳就在街對面，門口排著兩條長龍，全是來辦事的玩家。

視野之內的景象極速后退，隨著站位的改變，秦非看見，那扇原本平平無奇的雕花木門背后，竟被人刷滿了鮮紅色的漆！

“臥槽，牛逼呀。”

問號代表著什么？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所以他在游戲過程中稍微作死一些也沒事。

其他人只以為是秦非拿出了壓箱底的道具，只有蕭霄盯著那紙面上的紋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可以，這個能管用！”她的血液和碎肉遍布表世界的整個餐廳，死狀不可謂不凄慘。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

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

0號囚徒也是這樣。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修女目光一變。

秦非發自肺腑地感嘆。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

“你來的時候看見他們了嗎？”她詢問鬼火?！芭?，是嗎？”秦非半挑著眉，清澈的琥珀色瞳孔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隱匿在迷霧中的真相。

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華奇偉再也按捺不住，扯開嗓子嘶吼道。道理的的確確是這個道理沒錯。

他當然不會動10號。秦非：“……”

看清那東西模樣的一瞬，秦非的瞳孔猛地緊縮。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沒想到一個F級副本, 居然還有這么多有意思的點。

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秦非思忖片刻，沒有繼續走向祠堂外，反而轉身，朝村長辦公室的方向行了過去。程松不知在和刀疤講些什么，兩人從離開義莊以后就一直并肩走在隊伍最后排。

他唯獨可以確定，在撒旦最后進入鏡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實實地寫著恐懼。

……有觀眾急得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秦非儼然發現，他已經來到了幾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