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一聲重重的摔門聲。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
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露出不悅之色,這才繼續道:
凌娜的眼睛都睜大了。雖然眾人現在還并不清楚守陰村副本具體的背景故事,但起碼,明面上的主線已經十分清楚了,就是那場一年一度的村祭。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
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
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
秦非身后,有個頂著一頭卷曲金發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聲道。他們才剛遭受過黑修女的教訓,有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其余則甚至都還陷在昏迷當中。雖然不愿承認,但6號此刻的確很緊張。
“守陰村地處湘西,偏僻的地勢形態使他仍舊保留有最原始的當地風貌,現在,村里正在進行一年一度的村祭活動,接下來的七天中,大家將全程參與村祭,體驗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
徐老爺子的藏品五花八門,徐陽舒為了當一個合格的騙子,將所有書都囫圇看了一遍,混了個一知半解,然后正式出山。秦非:“?”
神父:“……”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
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0號囚徒也是,放著一群人不管,就盯準了12號一個。秦非甚至看到可以看到她的腦子在頭骨中一顫一顫的,里面像是有蛆蟲在蠕動。
尤其是當表里世界第1次翻轉以后,8號目睹了黛拉修女誤以為12號是同性戀者、并將他帶走關押的場面。最終他還能沒有忍住道:“我走了以后,你不會再對主說些什么了吧?”
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
可又說不出來。
“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我們可以把車窗打開,然后跳下車。”有個男人提議道。導游不是守陰村里的人,對于逃離村莊沒有執念,完全沒有理由幫助玩家們胡作非為。他好像已經知道這些觀眾喜歡看的都是什么樣的畫面了……
青年臉上露出一個充滿母愛的柔和的微笑:“是的呢。”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蕭霄有些茫然:“我們要做什么?”
“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們找到關起來才是……”
神明高高在上,卻又語意溫和。明明秦大佬好像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他搖晃著腦袋,如癡如醉地呢喃:
秦非聳聳肩:“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什么情況?!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
6號狀況雖然慘淡,生命體征卻始終平穩。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
那種體驗,就好像有四個大漢摁著他的肩膀把他壓在地上,而他的面前正坐著一個人,那人伸出腳來,讓他用舌頭舔他的鞋面。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他對此一無所知。“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鏡子碎了。
“神父,我還要為4號圣嬰懺悔,他玷污了他人的尸體,對不潔之物產生了罪孽的欲望。”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最終,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
作者感言
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