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中的床鋪褥子都灰不拉嘰的,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身上的汗漬和血液。那些不明情況的觀眾們聞言,不由得紛紛露出駭然之色。
“然后呢?”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nèi)打量。假如那計劃不能成功生效, 她也不會因此而去做一些諸如“擾亂12號的行動”這類卑鄙的事。
有人噗嗤笑出聲來。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jié)局。
還有這種好事!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
秦非眨了眨眼。結(jié)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變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tài)茫然地望向他。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那東西還在他的腳旁邊。
撒旦:“?”這間房里的擺設(shè)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jīng)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zhì)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xiàn),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zhuǎn)變。
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
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怎么里面的人看起來,比他上個F級遇到的還要不靠譜呢?“F級直播大廳蓬蓽生輝!”刀疤神情不善地望向秦非:“你剛剛,為什么要弄斷電話線?”
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如果在七月十五前沒有完成祭祀,林守英就會再次尸變。”鬼女道,“我要你們破壞這場祭祀。”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
屋里已經(jīng)密密麻麻擠滿了村民。
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
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xù)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diào)整,經(jīng)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fā)出砰的一聲響。“還有,還有一個人可以作為我的證人。”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只要能夠回到村里,總能想到應(yīng)對的辦法。
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dǎo)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青年雙手抱臂,漂亮的臉上笑容誠摯,說出口的話卻異常扎心:“其實,每天晚上24點鐘聲響的時候,地下室的入口就會在教堂的各個位置出現(xiàn)。”
要玩丟手絹,就必須要唱兒歌。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wù)。自己明明已經(jīng)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diào)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他現(xiàn)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chuàng)造優(yōu)勢,后續(xù)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小心!”耳畔傳來一聲疾呼!
可誰能想到,看起來冰清玉潔的秦非也如此精通此道呢??但三途總覺得有些許不安。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jīng)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
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語。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dǎo)游。
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
R級對抗副本。
有人尖叫著跑遠(yuǎn),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
系統(tǒng)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是真正的隔“空”交流。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
再裝昏迷下去也沒意義了,秦非干脆當(dāng)著黛拉修女的面睜開了眼。“啊?”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
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鬼女已經(jīng)沒心思再折騰秦非了,她和她的手徹底杠上,手腕翻轉(zhuǎn), 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角度扭曲著。“你們也太夸張啦。”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
作者感言
要想當(dāng)騙子,首先要給自己立一個合理的人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