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心中默默思量。什么也沒有發生。

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起碼不全是。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十二點了！”神父臉色驟變。

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完不成任務，他甚至可能都沒辦法離開這個木頭匣子。

這種非官方售賣的小玩意兒，比直播大廳里的服務員賣的要便宜，因此很受歡迎，系統官方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予阻攔。如果儀式完不成……

玩家之間的信任度極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懷疑。秦非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絲震蕩，每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他的心臟。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

“對了。”秦非像是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似的，“你這里有沒有藥品？就是那種……”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好感度——不可攻略】“血修女，能有多危險？總不至于出現熱武器吧。”

而且還是一個頭破血流的蕭霄。秦非默默收回視線。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

……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這是什么操作？

“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所以。”凌娜遲疑著開口，“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到底算是活著，還是……？”

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部掃視。直播進行至此，秦非總算是將24名圣嬰的里外人格、及表里世界翻轉的全部關系捋清了。

可是，刀疤。

“和鬼火那樣的人吵架的時候，不要順著他的邏輯去和他爭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邏輯。”可他真的問出口了，原本那些躍躍欲試的玩家們卻又紛紛開始慫了。

——除了刀疤。證實了棺材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東西，玩家們松了口氣，陸續進入院內。

“這里既沒有寫規則，也沒有寫提示。”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

可是, 當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紙和書時, 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三途沉默著。

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

可只過了一秒，便被人連聲反駁。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在空氣中回響。

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假如我偏偏不做呢？”還是沒人！

秦非觀察了幾秒，笑瞇瞇地道。

而11號神色恍惚。他意識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與此同時，幾人頭頂，一抹絢爛的金光閃過。

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等等，所以現在到底是在走什么劇情？這個鬼嬰NPC我以前從來沒在0039號副本里見到過啊，主播是開啟了什么新的劇情支線嗎？”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林業好奇地打量起周圍：“那個小鬼呢？”

怎么回事？？這就和NPC搭上話了？？

“也是，這都三天了。”沒有哪個被嚇破膽的新人，會有這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