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
是的,舍己救人。聽起來就像是給人家拎包的小弟。
“我愿稱之為規則世界睜眼說瞎話第一人。”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
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
又白賺了500分。不遠處,導游正一門心思盯著秦非背后那臺車載電話。6號收回了匕首。
老人緩緩抬起頭來。這樣真的可以擋到什么嗎?
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
眼前的屋子似乎變得新了不少,門上的漆面完好,秦非用腳尖在地上蹭了蹭,發現屋里落的灰也沒有那么厚了,地板磚上纖塵不染,光可鑒人。第5章 夜游守陰村03
……居然。尤其是像秦非這樣慣于掌控全局的人。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
“0039號世界下架三年重新問世,還被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打出了新劇情線”,這一消息已經在靈體們當中傳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法陣或許是徐家人離開之前特意擺上的。”
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
“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
蕭霄小心翼翼地打探:“大佬,你的SAN值現在多少了?”秦非干脆作罷。“這主播看起來有點傻。”
可他們沒有完成任務,卻也沒有死。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
“難道說……”
此時此刻,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秦非握著電話聽筒的手一僵。
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鬼嬰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隱著身,直到剛才秦非進了臥室,將門關上后,他才樂顛顛地顯出了身形。
光幕中,秦非已經站在了王明明家門外。“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
“他們的里人格對他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
眾人神情恍惚。沒有關系,可憐的板磚,忍忍就過去了。靈體觀眾們繳納那么高昂的服務費,能夠看到的劇情卻只有那么一丁點。
她冷笑了一下:“你以為,只要是徐家后人,隨便什么人都可以取走這本書嗎?”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
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右邊僵尸本就沒怎么被黃符制住,被半圈糯米包圍著,腳下一跳一跳,一個勁向著缺口的方向沖。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
是那把刀!……其實這種情況在上個副本初始時也曾發生過。
也多虧了這個場景不能隨意開口和動作,否則,秦非大概會義正言辭地將女鬼甩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絕對不會隨意占女士的便宜。聽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用一模一樣的速度點了點頭。
只是,良久。
為首的修女手中提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鐵棍一頭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則被她緊緊抓在手中。沒有觀眾愿意看到秦非倒在這里。
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怪不得當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了。
還有一些關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該和系統交流這方面的問題。還差得遠著呢。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作者感言
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