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眾人心思各異,崔冉拍了拍宋天的肩:“這墻看著還挺高,你中午是怎么翻過去的?”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這一點,所有老手都一清二楚。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秦非:……
林守英、尸鬼、村民、徐陽舒、祠堂……很快,一切都湮滅其中。
蕭霄與林業一臉驚駭地立于原地,片刻后反應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小秦。”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秦非精神一振。“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倒是頭頂的墻皮紛紛落下,灰塵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
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秦非但笑不語。
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記住了臉,便極有可能會在接下來的副本中遭受各種黑手。
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
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秦非:“……”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新人們彼此看到對方還活著,心里就會稍加安定些許。
長什么樣子?唔……想不起來了。就在他的個人信息消失的那一刻,整個大廳中先是靜默了一瞬,緊接著沸反盈天。
面前的青年云淡風輕地擺擺手:“可以,沒問題。”深灰色的車載電話靜靜放置在窗邊,大巴司機早已不見蹤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個廣播按鈕,車里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為什么除了我?”他眼巴巴地問道。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
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老頭鬼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暢想,聽得蕭霄嘴角直打顫。
有人上前查看了,轉身向其他人搖搖頭:“弄不開。”
早晨離開時秦非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沒有從這里經過,直到此刻他才發覺,這里似乎是個幼兒園。
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
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隔著一道鐵質柵欄門,他死死盯著蕭霄。他也沒有過分緊張。
答案顯而易見,最快的方法,肯定是去問司機,沒有人會比司機更清楚車要往哪兒開。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任務很簡單,只要順著神父的要求來,就可以將任務順利完成。
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他猶豫著開口:畢竟另一邊567號三人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為什么他在王明明的臥室中沒有找到和父母關系有關聯的提示?所有人眸底都閃爍著信仰的光輝。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回家又恰好看見王明明的媽媽準備來幼兒園除雜草,于是他“自告奮勇”地領了這份工作,在贏得媽媽交口夸贊的同時,也名正言順地得到了進幼兒園的機會。
引入眼簾的卻并不是秦非想象中的那般模樣。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
“你們懷疑那個大爺就是彌羊??”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2號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異化后就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惡心怪物。秦非的神情嚴肅,薛驚奇見到他立馬迎了上來:“王明明同學……”
蕭霄見狀松了口氣。秦非還真有不少事想問。
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林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假如這種媒介遍布整個迷宮——
“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他們要將蘭姆送到教堂去。“村長!村長——!!”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
作者感言
男人站在整個圈欄艙正中的位置,恰好站在秦非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