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應聲而開。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
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
這一次卻十分奇怪。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
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王明明家不小,三室兩廳,南北通透,前面又是廣場,按理來說屋內采光應該非常好。
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那雙不允許被直視的眼睛。趕尸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嘖嘖稱奇。
他差一點點就叫出聲來了,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出老遠,猛地竄起向秦非沖了過去。
林業也嘆了口氣。整個大廳中的氣氛無比緊張。嘶……
“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事實上,后者十分難以執行,因為修女極少出現,而且每次出現都是有事要宣布。
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可事實就呈現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
蕭霄完全沒有回避,直愣愣地回視過來。
蕭霄當機立斷地拒絕了秦非的提議。
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
“最先出手殺人的2號和多次在夜里偷窺玩家的1號,是這場游戲里最早被里人格反噬的。”呼——
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雖然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地牢,可再繼續往前走,就是教堂的職工休息區了。
例如看守進出門送飯、或者別的什么——這牢房可能有放風時間之類的?那棟樓一共只有四層,上下樓使用的都是那種非常老式的、在副本外的世界已被淘汰多年的外置樓梯。
這也就意味著,一旦被選中進入對抗本,只要能夠茍住,規避危險、混到副本結束,就一定能撿回一條命。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詞語指代,他頓了頓,繼續道,“怎么和別家門口的顏色不一樣?”
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呼~”這些床鋪看上去都沒什么區別,大家挑選的都比較隨意,期間并沒有起任何紛爭。他神秘兮兮地嘿嘿笑了一下。
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游走的囚徒們,來對付其他那些心懷不軌的玩家。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
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
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6號自然窮追不舍。
他將那種正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氣質學了個十成十。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秦非沒再上前。不動。
你這家伙怎么越來越像一條狗了啊???光幕另一端,觀眾靈體們已經快要被這段直播劇情笑瘋了。
最后還是蕭霄為他解了惑。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算完。
“好吧。”
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
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三途眼中晃過一絲茫然。
作者感言
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