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之內的景象極速后退,隨著站位的改變,秦非看見,那扇原本平平無奇的雕花木門背后,竟被人刷滿了鮮紅色的漆!
秦非半歪著頭,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后抬手,輕輕叩響了門。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這個副本中的全部就是這樣。”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
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8號囚室,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那里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所以眼睛就主動來找他們了,想躲都沒有地方躲。等到爬回到秦非身上以后,鬼嬰將那東西放到了秦非的手掌心里。然后它呸了幾口,吐出舌尖潤著自己的嘴唇。
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
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車子里越來越亂了,哭鬧的、尖叫的、四處亂竄的比比皆是。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
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假如老人真的對他們暴起攻擊,那玩家豈非只能被動挨打?被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覺得,確實是很像聲字。
亞莉安一邊向秦非通風報信,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神色。修女揮動手臂,指示兩個看守上前,駕著6號的胳肢窩將他往自己的牢房內驅趕。總之,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
系統播報第三次響起,儼然對秦非無視它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總的來說,雖然有很多美中不足,但宋天的確給玩家們帶來了十分重要的信息點:
撒旦大手一揮,盒子瞬間燃起一蓬火,懸浮在半空中,片刻便燃燒殆盡。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綁定區域沒有NPC,一切手續全由玩家自主辦理。
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
三途搖了搖頭:“我只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那個人。”蕭霄和林業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秦非和蕭霄對視一眼。
“這間房里關著的是誰?”秦非問神父。“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但根據12號剛才的播報內容來看,他和12號說的起碼有一部分是不重復的。
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
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秦非一手扶著墻壁, 另一只手靜靜垂落在身側,閑庭信步地朝著前方走去。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隨著秦非話音落下, 直播大廳內的觀眾們齊齊一愣。
“最最最奇怪的,就是我們都不覺得這有什么奇怪。”徐陽舒扯著臉皮,強顏歡笑,“所有人都覺得,一切都合理得要命,我就那樣上了旅社大巴。”
電話里的女聲默了一瞬,再開口時,已全然不復剛才的冷靜:“管——好——你——家——熊——孩——子!!!!”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
秦非對于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編號,這編號顯然和房號相對應。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畢竟村中居住的都是玄門中人,神秘一些,也無可厚非不是嗎?
“面板會不會騙人?”
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鏡子里出現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青年憋著一口氣,不知第幾次躲過迎面破風而來的利爪。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級,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秦非挑眉。
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他不能直接解釋。“任平指認對了,所以白方陣營拿到了一分;但他是誤打誤撞才指認對的,所以系統給了他懲罰。”
這片空間與外界相隔,甚至在這個小世界中,鬼嬰可以凌駕于副本規則之上。他的膚色極蒼白, 蒼白到沒有任何血色,仿若一尊雕塑。
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很可惜讓她失望了,秦非一點恐懼的神色都沒有表露出來。
作者感言
可減去他們這七個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