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這次鬼嬰干脆放飛自我,也不管三途和鬼火他們會怎樣想,直接沖了出來。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
因為休息區的規則中寫了,“用餐時禁止交頭接耳”。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出輕輕的響聲。
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蕭霄大驚失色:“這是怎么一回事?!誰幫他們把門打開的?”
林業不知道。好在蕭霄雖傻,臨場反應卻還不算遲鈍。足尖用力時倒是可以跳一跳,但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左右移動。
他們只會在意,12號玩家想要怎樣殺死污染源呢?
他依舊蒼老而佝僂,頂著滿頭白發,皮膚遍布褶皺。“進去!”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那可不一定。”秦非沒覺得哪里對,他笑了笑,避開0號的視線,“其實見面四次,也有可能成為仇人。”
修女冷冰冰的嗓音自身前傳來。無論如何,總算是有了收獲。
蕭霄聞言猛地打了個寒戰。不至于連半點心異樣感都沒有吧?
秦非但笑不語。假如沒有圣母掛墜的制約,三途還有可能會嘗試選擇以實力硬剛,靠人頭分暴力通關這個副本。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不過鬼女的注意點卻完全沒有放在這上面。有人在門口偷偷喊。
實在太不合常理,他上前檢查,這才發覺,棺中尸體不知何時,已然不翼而飛。
蕭霄正在認認真真地向前走。“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凌晨之后我再過來。”怪不得這個副本看起來那么荒謬,各種奇怪的元素雜糅在一起。
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給秦非留字時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時,將血氣也殘留在了秦非的身上。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
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
鬼火搓搓手,剛想把方才薛驚奇的推論告訴秦非,面前穿著校服的青年卻比他更先一步開了口。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黑暗,往復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
“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啊……你說得對。”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秦非不動聲色地順著導引牌所指的方向,及時調整了前進路線,沒多久就帶著大家走到了活動中心門口。僅此而已。
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那人牙齒焦黃,一頭卷發油膩膩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爛爛的鼠灰色夾,十分自來手地伸手搭上林業的肩。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
墻上貼了一張【老板娘炒肝店店內守則】三途看向秦非。
符紙揭開的瞬間,鬼嬰對秦非的好感度當即便從1%驀地暴漲到了40%。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
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
“誰死對你來說獲益最大,后續帶來的麻煩最小,這就足夠了。”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反正,他們連掄著大斧頭的狂野壯漢0號囚徒都見識過了。
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鬼女的手:好感度46%(鬼手覺得你長得又好看,說話又好聽,非常喜歡你。所以,你愿意和它做朋友嗎?)
沒人能夠給出回答。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這些床鋪看上去都沒什么區別,大家挑選的都比較隨意,期間并沒有起任何紛爭。
那對父母正在背后望著他。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
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儼然一副小園丁的模樣。
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而老神父的臉上則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慌亂。
作者感言
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在亂葬崗里,這些尸鬼更沒有聽他話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