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住。“你終于來了。”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
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秦非又開始咳嗽。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號以后的玩家為什么都沒有出門?
——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
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搖——晃——搖——晃——
她揮舞著手臂高聲咆哮道。“會不會1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爬了一段?”7號金發男發問道。程松作為大公會的獵頭,直播場數之多,遠非孫守義、蕭霄幾人能夠比擬。
蕭霄看見村長的瞬間臉就不受控制地皺了一下。
他終于翻開了那本筆記。對于亂葬崗中那些尸鬼,他已然沒有什么威懾力了。“天……亮了?”蕭霄伸手, 五指穿過乳白色的濃霧,神色有些許恍惚。
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紅血絲。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不遠處,一棟二層樓高、帶著獨立院落的小樓佇立于黑暗之中。
老板娘愣了一下。然而他們還不能跑。被攔住的人皺起眉頭。
“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黛拉修女對秦非的小動作毫無所覺。
不僅什么也不肯告訴徐陽舒,還勒令家里所有人再也不許提起“守陰村”這三個字。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
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
6號一行人先后殺死了兩人,這一舉動終于讓其他玩家感到了不安。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茶水的溫度合適嗎?”
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鬼女說完,十分滿意地看見秦非和蕭霄齊齊變了臉色。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秦非搖搖頭,看上去有種勝券在握般的閑適:“不要那么心急嘛。”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唰!”
秦非一開口,怎么事情就變了呢?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無論那種解決辦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禍水東引的缺德味道。
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墻的那邊傳來一聲充滿疑惑的悶哼。
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
沒什么大不了。
秦非盯著看了片刻,臉色微變。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
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頭身分家。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蕭霄連連點頭。
在這樣的隱藏規則的限制下,人頭分只能最后再拿。
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良久,她抬起頭來。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所有有資格離開副本的玩家,全都在眨眼之間便現身在了結算空間內。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
秦非:“……也沒什么。”程松停住腳步,回頭。鬼火不知道蕭霄的精神免疫有多高,但,從蕭霄在這個副本中的表現來看,鬼火對他實在無法報以什么太大的希望。
作者感言
“我們得下去。”秦非語氣平靜,迷羊的臉卻皺成了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