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yè)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你——”
他的肚子就像是一個異次元黑洞,聯(lián)通著另外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周圍的墻壁和地板建造得還算結(jié)實,秦非能確定,這東西絕對會連地皮一起啃掉。好像有人在笑。其實大家都清楚,導(dǎo)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
可現(xiàn)在,他哪里還顧得上這些。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三途冷笑。
“接下去是3號、5號、23號。”
“小秦。”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之后發(fā)生的一切與七日前無異,除了一些細節(jié)發(fā)生改變,其他全都沒什么兩樣。
當秦非捧著它們向前走時,它們的睫毛在不斷地震顫。鬼火一愣。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這個副本到現(xiàn)在為止,所有的玩家打出的都是同一個結(jié)局,難道他們能玩出不一樣的結(jié)局來,嘖。”她說話時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說出口的內(nèi)容卻令蕭霄驟然一喜。“沒動靜。”刀疤道,“也許他們不會出來了……”
“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尸王宴,宴尸王,七月初七第一宴,請尸宴。”
1號、2號和4號,這三個被秦非懺悔過的玩家一個也沒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
秦非在回憶時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可是……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
“我操嚇老子一跳!”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他是真的沒想到,秦非能找出這么離譜,但聽起來又莫名合理的理由。那個在教堂中尖聲說話的8號男人是一個同性戀者。
“焯!主播逃命的樣子怎么這么讓人浮想聯(lián)翩??”這幾天以來,導(dǎo)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jù)人數(shù)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你走開。”秦非上前將鬼火擠開,言簡意賅。村長:“……”
純情男大。“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鬼火知道的還挺多。
……
“讓我來猜一猜,你究竟想做什么。”“然后,每一次。”徐陽舒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
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你終于來了。”
“原來如此。”秦非連連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模樣。可減去他們這七個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個人。但是一只四個人的固定小隊,剛好也進了圣嬰院的副本。
阿姨被強制傳送進了副本。否則,就鬼火這個傻兮兮的樣子,估計夠他把接下去兩天的KPI都給填完。“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
“用在你的身上,一定非常有意思。”
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huán)繞著八卦的圖案。
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不遠處,蕭霄與孫守義正緊密觀察著秦非所在方位的動向。
他放棄弄明白這件事還不行嗎?
神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事實。
“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只是把她帶回房間了……”“嗯?”秦非眨眨眼,“沒這沒什么呀。”就在秦非和老板娘聊得火熱的同時,林業(yè)三人正在商業(yè)街的道路上向前疾走。
他雙手捧著那片殘破的衣角,密密麻麻的眼球寄居在青苔里,靜靜放置在他的掌心。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
規(guī)則說過,為了尊重當?shù)亓?xí)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不行,實在看不到。“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談永的雙腿酸軟無力,想起身逃跑卻又完全使不上勁,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面上刮蹭著,口中是因過分恐懼而變得不成腔調(diào)的哭喊聲。“燒鵝。”秦非壓低聲音,用只有蕭霄能夠聽見的音量低聲道。
作者感言
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fā)現(xiàn),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