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彌羊捂著鼻子湊上前看了看,隨即否定道,“不對。”這怪物的身體里竟然是一大片空腔。
“呸呸,樓上的,我隔著兩個直播間都能聽見你的算盤聲。”根據先前累計得來的少部分經驗,他知道,只要在下一個岔路口走向正確的方向,他就能得救。
一片喧鬧聲中,站在活動中心一樓大廳的蝴蝶臉色越來越沉。想在死之前體驗一把炫酷的自殘嗎?收音機中的聲音越來越扭曲,仿佛被浸泡在了水里,里面的每一顆螺絲都在隨著聲響發生劇烈碰撞,伴隨而來的噪音聽得人鼓膜傳來陣陣刺痛,心臟也跟著跳動得失去了節律。
“你們、有沒有……什么忙,需要我們幫的?”秦非無聲地收回手,他抓了一把雪搓了幾下,好像想要搓掉刁明殘留在手套上的蠢氣。這樣才是假地圖的正確打開方式啊。
幽幽的聲音在夜空中回響。
玩家們的心情并不比孔思明輕松。這樣一來就更好辦了。可等到秦非四人魚貫從房里出來,外面的人卻全都愣住了。
“說得很好,不愧是我看準的動物。”
秦非不斷在腦海中過著紙條上那句話。在“用膠帶貼住能管用嗎”,和“直接把耳朵剪掉會不會看起來很像絕育過的耳標”這兩個念頭之間左右猶疑的菲菲公主,最終選擇了繼續將偷雞摸狗發揚光大。
光幕亮起后,畫面尚未出現,純白的底色中首先浮現出幾行黑字。
豬人的樣子實在不怎么好看,豬的耳朵和豬的鼻子將臉皮撐得亂七八糟,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怪物。“你找到的那些全都是系統故弄玄虛,發布出來的假信息。”
但現在,當秦非與湖泊之間的距離拉近到景盛幾十米遠的時候,他終于能夠看清。
他們完成了陣營的轉換,現在又是一路人了。
他們一隊人冒著危險,小心翼翼地接近密林。而真實的規則遠比這要嚴苛的多,任何一種主動交換都是不被允許的。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如此這般算計到三個實力不弱的玩家,是一件多么簡單輕易、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皺起眉:“你少笑,聽見沒?”秦非的擔憂并非無地放矢。
“注意看后面,已經有人想偷偷逃跑了,怎么這么沒志氣啊喂!”
……他正盯著眼前的空地出神。
在右邊僵尸回來之前,大家都被困在了冰湖邊。
什么也沒有了。彌羊眉心緊鎖:“我可以負責把他弄上來,不需要繩子,但我們得先想辦法解決掉監控和NPC。”絕大部分怪物都被四處安全區和蝴蝶吸引過去了,廣場上游蕩的不過是些小魚小蝦,完全不能造成任何壓力。
玩具熊的后面不就是墻嗎?薛驚奇帶的那個隊就一個回去的人也沒有。振翅的灰白色蛾子像是瘋了似的朝某個方向飛去。
秦非倒是非常能懂他們的心情。
一旦某一方率先成功通關,另一方就只能永遠被留在副本中了。彌羊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座隔絕洪水的堤壩,揮著兩把刀,硬生生將秦非與怪物隔斷開。烏蒙愁容滿面:“半小時前我就發現不對了。”
秦非斂著眉目,清越的音色帶著點沉冷,像是浸染了冬日將化未化的霜雪。
“接、接下去的路,能不能請你繼續栓著我們走?”質問聲在走廊里回響。
秦非卻并不認同:“你看孔思明手機上的時間。”“你……”谷梁囁嚅片刻,沒說出話來。
不知道彌羊還在不在王明明家門口,秦非打算提前回去看一眼。亞莉安恨不得把臉貼在玻璃上看熱鬧,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反應過來后不禁尷尬地扭頭看向沙發上的青年。
他好像想跑,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掙扎片刻后終止于頹然,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冰面上。
這時秦非在離開辛西婭的玩具房時,忽然飄到他手中的,白紙上用蠟筆歪歪扭扭的畫著個圖案,一看就是出自玩具房之手。雖然隱了身,但船艙中不乏許多反應敏銳的高階玩家。不同教室的門刷成不同顏色,紅橙黃綠青藍紫,看起來同樣十分活潑有趣。
秦非記得游戲區規則中,發現鴿子后需要尋找的工作人員是身穿紅色制服的。江同倒抽一口涼氣:“你受傷了?”大爺深吸一口氣:“先去那個房里躲一躲。”
但他們這邊卻是有收獲的。畢竟,底艙的工作區也標了“非請勿入”,但秦非他們進去了,卻什么事也沒發生。即使他很清楚,眼前這個青年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樣弱不禁風。
秦非回王家,三途幾人便先行一步去商業街看看情況,五人在路口分別。彌羊實在沒法放心將自己的生死依托于一個才見過沒幾面的陌生人手上。假如不盡快找到下山的路,他們甚至有可能活生生餓死在山上。
作者感言
“反正本來也贏不了,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