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批去的玩家已經(jīng)各自占了床位。
甚至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
蕭霄還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被2號的口水噴了一臉,也沒什么反應(yīng)。
可怪就怪在這里。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
秦非收下地圖,禮貌地道謝。斷肢,內(nèi)臟,頭發(fā)。
“終于落網(wǎng)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
21分,只要再加三分就是24分。
他繼續(xù)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日日夜夜,他們生活在這做迷瘴籠罩的村莊,正常地吃飯、喝水、生病、衰老。
可是,出乎眾人意料的事很快發(fā)生了。
醫(yī)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歡0號的玩笑。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jīng)邁步進了店內(nèi)。“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看村長那個懵逼的表情。”
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nèi)容。一步,又一步。
【系統(tǒng)評價:你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哄人,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白的說成黑的;你的洞察力無與倫比,總能輕易獲得別人的好感。】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yīng)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
秦非、蕭霄和林業(yè)一起盯著鬼火。
蕭霄正在認認真真地向前走。秦非依言上前。王明明的媽媽:“先吃飯吧,午飯已經(jīng)做好了。”
“但是。”24名圣嬰,在里世界中,扮演的究竟又是怎樣的角色?那是一種由內(nèi)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yè)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xiàn)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
秦非嘴角一抽。
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如果真是純粹的競速賽,比兩邊哪一邊抓鬼抓的更多,先下手為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
“但。”林業(yè)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冷風(fēng)戛然而止。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
秦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jié)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fā)現(xiàn),你們?nèi)疾灰娏?。”他指了指床對面。“我還沒想好。”秦非坦言道。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今晚應(yīng)該不會再出其他岔子了。
還有一些關(guān)于污染源,或是剛才他莫名進入的那個黑暗空間的事,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佐證,但秦非心中隱約感覺到,他不應(yīng)該和系統(tǒng)交流這方面的問題。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他是從第一天晚餐回來以后才不再露面的,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導(dǎo)游公布進一步詳細規(guī)則、奠定棺材“安全屋”定位的時刻。
“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而徐陽舒的眼睛也隨著秦非所說的話越來越亮。
怎么看都不太像啊。村長胡疑地望了他一眼。
一場對抗賽,報名者何止千人?但大家卻都聚集在了這里。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yīng),NPC也回過神來。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dāng)于一場美食直播?
一把尖銳的螺絲刀已經(jīng)穿透貓眼上薄薄的玻璃,精準扎進了抱枕里。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nèi)來。這是逆天了!
作者感言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