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正前方,那座懸掛著紅紙錢的屋子窗戶里,有個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閃而過。
村長的頭腦閃過一陣暈眩。她的嗓音刻意壓得很低,有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秦非背靠著門,眉梢挑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惑神色。醫(y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
“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fā)生啊……”百鬼夜行爆發(fā)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
D級玩家若是在生活區(qū)租住獨棟別墅,可以隨行攜帶一個不限等級的玩家進入,秦非現(xiàn)在積分多得是,大可以肆意揮霍,蕭霄因此跟著秦非享了一把福。
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huán)境。
他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們盯著他也沒有用。
“如果他們真的能拿到那本書、打出新結(jié)局,羅盤的測算數(shù)據(jù)是不是就要跟著更新了?”
……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shù)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但當(dāng)發(fā)現(xiàn)幼兒園的門打不開后,大家又紛紛放棄了:
無故受傷的只剩下了1號。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而祂想解釋的好像還不止這一點。
話雖這么說,可是兩人心里其實都很清楚,他們對于秦非來說很難有什么用處。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fā)現(xiàn)過這座地下迷宮。
……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那咆哮的怒吼,聽起來像是立馬就要穿過電話線,把秦非口中的“熊孩子”給一刀砍死似的。直播大廳中寂靜一片。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
蘭姆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秦非:?
鬼火站在一片殘骸中,咬緊后槽牙,黑著臉看向秦非:“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來吧,過來吧,我親愛的小羊。”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xiàn)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走廊上,還有數(shù)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
終于出來了。那人走開,蕭霄忍不住低聲吐槽:“還說什么最佳觀影位。”只在看見秦非的時候他才勉強扯了扯嘴角,青黑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太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來。
徐家祖輩修習(xí)趕尸之術(shù),家中又有馭鬼術(shù)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xué)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說話時的神色慈愛又溫和,活脫脫就是一副溺愛孩子的家長模樣。
頭頂?shù)奶焐珴u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zhuǎn)向的藍紫色。
!!!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guī)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
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zhǔn)話啊。所有村民都已經(jīng)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zhuǎn)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啊!”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了。
你看,他不是已經(jīng)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秦非離開村長辦公室,順著走廊向前方走去。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huán)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zhuǎn)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程松和刀疤那邊還是好的。”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guī)則不算什么的?”嘴角邊的痕跡因此粘在了手背上。
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nèi)。“什么?!!”會那樣做的,一定是沒有任何經(jīng)驗的愚蠢的新人。
作者感言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