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老太太僵尸一眼就看出了孫守義腦瓜子里陰暗的想法,十分不屑地冷笑了一下:“愛信不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
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因為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完整的空間,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畫面而已。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
但要讓他獻上自己的臉,他也著實是不太情愿。
假如墻上真的有什么。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
奇怪的是,刀疤與程松全程都沒有參與進他們的討論,兩人一直在旁低聲商討著什么,甚至連秦非幾人離開,他們都只是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只是那走廊上大約有著什么障眼法,將他們都給蒙騙過去了。
“我這個人吧,別的本事沒有,但嘴巴還是很會說的。”徐陽舒仰起頭,神態有點得意,“時間長了,還真被我混出了點名堂。”
24個人格爭奪身體的控制權?所有人都知道那人是你殺的,可他們找不到證據,也無法拿你怎么樣。但也僅僅就是一點點罷了。
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
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8號思來想去,他手中唯一的底牌就是他的天賦技能。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這個npc是在裝睡?他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警告!警告!該副本世界已崩潰,直播強制終止!】
他想再見秦非他們一面,卻被孫守義告知,秦非和蕭霄已經進了直播。
咔嚓。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
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如果玩家秦非對本次系統故障處理結果有意見,系統將為您提供第二處理辦法:將非法帶離的NPC遣送回副本內部。”
“砰!”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你不、相、信、神、父嗎?”
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精神類盜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竊取到npc身上的信息, 在副本中能夠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覷,非常強悍。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字跡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清晰,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只是他自覺無甚大礙,鎮定自若的樣子卻讓身邊的玩家齊齊后退了半步。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而且。”蕭霄的表情有一絲怪異,“除了獵頭,不會有人想呆在低階世界的。”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
脫離尸體,他們就是陰魂。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
短發道:“對,一點預兆也沒有。”
在秦大佬被帶走的這幾個小時時間里,究竟又發生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怎么修女一下子就對秦大佬敬畏有加了?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
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其實蕭霄也很好奇,秦大佬會說出什么懺悔的話來。沒想到一個F級副本, 居然還有這么多有意思的點。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
他的前方不遠處還有10號替他擋著,他有得是逃跑的余地。
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村長緩緩抬起手臂。撒旦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一種充滿神秘與誘惑力的腔調開口緩緩道:“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
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干凈。“天主教并不完全禁止教眾飲酒,但酗酒無疑是墮落的,為了避免一切可能觸犯規則的行徑,酒還是少碰為妙。”
秦非還真有不少事想問。
作者感言
神父擺擺手:“隨便,去你們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