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已然將他們齊齊歸劃到了死者陣營任務的重點策反對象范圍內,打定主意要狠狠拿捏。在這種時候軍心渙散,迎接大家的只會是死路一條。“那條路——”
搖晃的空間。身后的追兵越來越少,直到玩家們拐過拐角,鉆進幼兒園后方的樹叢里時,才終于徹底甩脫了那些尾巴。正如秦非之前所想的那樣,礁石內部的結構錯綜復雜。
“確實,這個新玩家邪門得很。”夏夜溫暖干燥的空氣在眨眼間驟然冰冷下去,秦非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像是被浸泡在了涼水里,陣陣蝕骨的陰寒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秦非的手掌在摸索的過程中不小心蹭到一塊突突的尖銳石塊,忍不住發出了嘶的一聲輕呼。
但門前的空氣中,血腥味愈發濃烈了,呼吸間充盈在整個鼻腔。
他只當秦非是覺得十人擠一頂帳篷不夠舒適。創世之船副本第一天的彩球收集活動,就由這位偷球玩家拉上了結束的謝幕。
他略帶敬畏地望了一眼秦非。
豬人正忙著和身后的NPC交談,對于某些一身反骨的動物的吐槽一無所知。果然,這一常識在副本中依舊生效。
這不是要他的狗命嗎!
聞人比烏蒙還要更加狼狽,他的天賦武器是弓箭,但雪怪大多是正面近距離攻擊,弓箭的優勢難以發揮。這是一條十分狹窄的峽谷道路,夾在兩座高聳的雪山之間,抬頭看時,只能看見一條細而直的天空。
等秦非跑到門外的灌木叢里時,余阿婆已然騎著車來到了草坪邊緣。
一邊貼一邊念念有詞:“廚子都沒了店還開個屁!”至于其他的, 只能聽天意了。傷痕處的皮膚比其他位置粗糲,帶來新鮮的觸感,污染源好奇地盯著那處看了片刻。
然后臉色一僵。和這樣的人談判,不薅點羊毛下來,他就不姓秦。可烏蒙腦海中,卻一直不斷回放著那紅光閃過的畫面。
當時秦非盯著這枚戒指,腦海中閃過不少念頭。彌羊倒抽一口涼氣。
玩家們在入夜以后才發現,就像活動中心門口規則所寫的那樣,“活動中心照明設備功能不佳”。“那個哭泣的女孩子背對著他,只露出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后腦勺,任憑他怎么說都不扭過頭來。”鐵皮通道在巨大的聲響中,于內部產生共鳴,玩家們被這直擊腦髓的噪音震得幾乎心跳失衡。
墻上的玩偶分明已經在數次晃動后重新歸于平靜,可不知怎么的,它卻突然猛地從墻上落了下來!在所有玩家都認真做任務、尋找線索的時候,彌羊竟然能舍出半天時間,來干這種短時間內見不到回報的雞毛蒜皮的事。淘個氣都這么嚇人,不愧是這兩口子的親兒子。
秦非一個人鬼鬼祟祟繞著神廟走了兩圈,谷梁覺得他不懷好意。果不其然,船工只掃了一眼床底,便大步流星地朝衣柜走來。直到他跑到活動中心背面那條路上時, 依舊有玩家十分好事地沖到后面的窗口去看。
但玩家是分組消失的,每組人數不一。總覺得,在那張皮膚底下,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涌動著,想要掙脫束縛鉆出來一般。
他還記得小秦提到,蛾子的花紋和密林神廟照片上門的紋路十分相近。社區的各個角落, 玩家們均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弄得一頭霧水。不是不想,純屬不能。
什么說了幾句話,說的那么好聽,好像在跟他拉家常。聞人的眉頭挑得一邊高一邊低:“請冷靜一下,我沒有惡意。”他恨不得直接沖進去,把秦非扯出來:“他是不是瘋了??”
秦非在爐子旁邊坐著煮湯, 身旁圍了一堆人,彌羊始終沒找到機會和他說話,只好憋憋屈屈地把疑惑吞回了肚子里。秦非摩挲著下巴,已經開始腦補自己以后見到一個NPC就將它收進戒指里,一路走一路綁架,在副本世界中橫行四方的囂張模樣。只是,當歡呼聲響起時,總也少不了潑冷水的。
鬼火還記得他問的第一個老太太,就是這樣回答他的。秦非也是這樣認為的。
這張紙是在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憑空出現在秦非手中的。“你有病啊!”秦非眸光微動:“你認識?”
他的四肢百骸此刻充滿了力量,每一步都堅定不移, 他在雪地中奔跑,那道聲音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里, 沒有絲毫間歇地不斷響起。
看來這招暫時行不通了。他剛剛摸到了一節樹根,那樹根長得和人的手簡直一模一樣,沒細看還以為那里躺著個人。
是他范圍說的太大了?遠處的道路盡頭,那個手持兩柄巨斧的人,赫然正是開膛手杰克。既然他們可以加入,那……
“咔嚓”一聲。老保安人都有點懵了。等出了副本,一定要給他們打個差評!
再下面是最后一條規則,用加粗加重的字體寫著:“你們凈說些屁話,這玩家的san值這么低,早就是在被副本推著走了好吧。”秦非從任務空間里出來了。
——好吧,其實秦非前兩次碰到的污染源碎片也都一樣,很不講道理。秦非已經不需要再額外加速,因為身后的老鼠三人也已被絆住。“我的媽呀,寶田先生就在房間里,所以主播剛才是當著藝術家本人的面,把他的作品全毀了?”
那果然就是污染源。簡單來說,就有點像嘔吐物。越是高級的玩家生活區,蝴蝶想要探尋秦非的蹤跡就越難。
“我以前和他下過同一個副本。”早先登上甲板的那批玩家已經不知所蹤,秦非順著臺階一路向上,將修長的身形完整地隱匿在了樓梯側邊的陰影中。
作者感言
諸如此類有關直播內容的討論,在秦非那頭早已被屏蔽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