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見14號死而復(fù)生后愣在了那里。“到了。”導(dǎo)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道長有一瞬間的恍惚。
道路也寬闊不少,路邊偶爾還能看見一兩個身穿清潔制服的NPC在打掃衛(wèi)生。
上一次進紅門,他從其中觀察到了不少隱藏的信息點,這一次,或許也同樣能有所收獲。既看不見那個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見秦非本來的倒影。
雖然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但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雖然他的情緒的確比常人淡漠,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遵紀守法的大活人啊。
黑暗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沉悶的鐘響。
有人當(dāng)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這間房里實在沒什么能容人的藏身之處。
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秦非驀然發(fā)現(xiàn),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
假如規(guī)律需要從更宏觀的角度查看才能夠被發(fā)掘,那秦非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了。一個兩個三個。
“什么?!”
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算了。
不過問題也不大。自從早上在回廊迷宮中,他被秦非戲耍一通、又被設(shè)計成了做掉2號的刀以后,0號囚徒在面對秦非時,就總有一種微妙的縱容。“社區(qū)居民輪流清理。”
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很少有人家會在入戶門上裝門吸,秦非認為,這極有可能是副本給予玩家的一個提示。與8號手中小巧靈活匕首截然相反,一塊比他的臉還要巨大的板磚迎面直呼而來!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
說話間他已經(jīng)打開門,帶著蕭霄向外走去。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fā)問:如果你探索到了支線,卻沒能成功通關(guān);或者成功通關(guān)了一條支線,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條支線的人并不是你,都拿不到獎勵。
立刻便有人學(xué)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找準了一個陰郁的靈魂,并趁機潛入他的身體。“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蕭霄一臉期待地盯著秦非。
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zhèn)ヒ琅f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
青年眉眼彎彎,神態(tài)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dǎo)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看著棺材內(nèi)一秒入睡的青年,孫守義嘴角抽搐。
青年微微垂眸,略顯蒼白的臉色肅穆而平和,雙眸微微瞇起,笑容一派天真:“有人過來了,但是沒關(guān)系。”
你無法逃過祂的注視。“如果這過程中出了什么意外,14號還有意識,能自己爬過去,地面上也肯定會有血手印。”
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dāng)中流連。終于,一模一樣的又一間村長辦公室出現(xiàn)在他眼前。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
對徐家人來說,這并非是簡簡單單的一本書,而是一份傳承。“……”
“問吧。”事實證明,游戲規(guī)則沒有這么復(fù)雜。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堅持住!
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zhì)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向他宣告著,他如今身處的,是一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世界。
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xiàn)得十分亢奮。如果之前那個教堂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復(fù)雜度是1,那眼下這個的復(fù)雜程度就是10086。教堂內(nèi)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
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
作者感言
他灰慘慘的臉上露出一種與他的畫風(fēng)不太相符的柔和,像是被秦非此舉打動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