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這個徐陽舒，應該慶幸自己是個持有重要線索的npc，否則就他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這大方的手筆直接驚呆了一群人。

但這依舊引起了黑袍NPC的興趣。“這就是F級主播的實力嗎？實力就是——完全沒有實力！”

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鏡中無人應答。

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從他們順利離開服務大廳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蝴蝶早晚都要再來找他。

但秦非先是設計騙到了鬼火的里人格，然后又不費吹灰之力地弄到了他的天賦技能內容。“你只需要想清楚。”

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持續不斷的老婆、外面走廊上已經很安靜了。

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

他都有點懷疑，12號是不是真的剛十月懷胎生完孩子了。

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

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

“如果他們真的能拿到那本書、打出新結局，羅盤的測算數據是不是就要跟著更新了？”

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

“我的同事在外面盯著，他們全都去了大廳旁邊的街道上。”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

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夜色將他平日清潤溫和的神色掩去，露出更原初的輪廓來，顯得比白天冷峻風了不少：“有什么必要呢？”她重復著秦非的話，用和他一模一樣的重音，強調道：

？？？

他的視線時不時便會落在秦非身上，秦非問他話時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應答，頭頂小括號中的字也由（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變成了（導游不喜歡你）。“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

亂翻東西怎么就不純潔了？再說了，玩家們因為害怕觸犯規則，翻東西都是輕手輕腳，拿起什么下一秒就立馬放回去，簡直有素質得不行。

秦非既然拿到了MVP稱號，那就必定是要去換點積分來的。游戲結束了！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

“沒關系，不用操心。”緊接著，那些五花八門的閑聊都變做了整齊劃一的句式：

這顆皮球不是屬于小桑個人的，而是屬于幼兒園的。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拗到令人發指。所以系統說這話也只是在驢他，想要誘騙他主動說出“那我還是讓你們扣積分好了”之類的話。

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

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臥槽，好牛逼啊這個主播！”

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

秦非：“……”

因為那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車外的東西似乎覺察到了聚集而來的視線，撞向車體的頻率越來越快，車身逐漸開始有了明顯的晃動感，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傾覆一般。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秦非上前詢問：“媽媽，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