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岔路口被一扇木門封鎖著,木門上掛著一塊白底紅字的警告牌。沒有遲疑,沒有恐懼,什么也沒有。直播間里的觀眾差點吵起來,秦非卻無心關注。然而,他也并不是在為身后那三名玩家而苦惱。
除了被鬼追在屁股后面逃命,林業好像還沒怎么見過他如此嚴肅的樣子。墻邊放著一只網,長長的桿子,看起來有些像夏天捕捉蟬或蝴蝶時用的那種。觀眾們在直播大廳中雀躍歡呼。
你愛信不信。
現在,秦非仿佛走入了一灘沼澤,每邁出一步,他的整只腳以及大半腳踝都會陷入地毯中。這一天下來,秦非已經發現了,應或在黎明小隊中擔任著軍師的角色。
嘀咕個沒完沒了,連眼神都沒多給彌羊一個,仿佛要直接加入黎明小隊,把彌羊徹底甩在一邊似的。是斗獸棋啊!!
“再走一段路,就是一號標記點了!”聞人黎明每說一句話,都要由前面的玩家一個個傳過來,否則就會直接被吹散在冷空氣中。她十分迅速地抽身,回到管道內部來。
他不適合做屠夫,就應該優雅又干凈地站在邊上。【任務提示:和小櫻一起玩捉迷藏吧!閉上眼睛數到10,她就藏在這間玩具室里哦~】
秦非忽然又覺得不好了。黎明小隊肯定也是發現了刁明的不對勁,才把他一個人丟在了村口。
鬼火哭喪著一張臉。他在走廊上偷看了好幾個玩家進房間,聽到有房間給一顆彩球,也有房間給兩顆、三顆。
鬼火低聲咒罵道:“我特么,怎么管不住我的腿了……”祂怎么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在正對著房門的方向,數不清的人體雕塑全部面朝秦非擺放著。
陶征獻寶般從隨身空間里掏出一個很大的鐵錘,交到秦非手中:“用這個。”雖然通關規則要求玩家登上山頂,但周莉死亡的秘密顯然不可能是一個光禿禿的山頂能夠給到答案的。王輝呆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很有名的兇殺案嘛, Hello Kitty藏尸什么的,上過網的人都知道。聞人黎明當即立斷:“穿上攀巖設備,我們沿深坑邊緣下行。”憑他們兩個的交情,自己要是求他把這個工作給自己,他應該會同意吧?
能被污染源惦記的東西, 大概也就只有靈魂碎片了。這個副本中的NPC似乎都并不習慣使用手機,反正秦非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還一只手機都沒有看見過。
谷梁僅剩的一只手就像失去控制了一般, 瘋狂擦拭著尸體上殘余的積雪。垃圾站在社區內是一處禁忌。
秦非半瞇著眼,橘色的光暈透過帳篷布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比雪地還要蒼白的臉上浸染上了一抹暖色。
前幾次每次指認完鬼之后,玩家都會被傳送到一個一看就是任務空間的地方,但這次他們似乎仍停留在原地。蕭霄半匐在管道壁上。而其他的玩家們,此刻則正在游戲區里忙碌。
嘶!
彌羊一愣,下意識道:“我也去!”“找蝴蝶。”作為一個普通NPC,每當他聽到玩家討論任何超出他認知范疇的內容時, 都會被系統強行抹平意識, 而不會產生諸如“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世界怎么了”之類的哲學疑惑。
他在沒有人的時候更喜歡保持自己原本的模樣。黑頭發的青年撇了撇嘴,走到秦非身邊,輕輕踢了一腳地上的油氣桶:
他越過人群,看見秦非站在角落, 便向他投去了詢問的目光,仿佛在說:指引NPC大人覺得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形容恐怖的惡鬼們發出佞笑,張牙舞爪地朝著三人撲了過來。
只是尸體也不知道在這冰天雪地中死了多久,早就凍得梆硬,鬼嬰一口下去差點沒把它的小牙崩掉,委委屈屈地“呸”了一口,扭頭爬回秦非肩上。一分鐘以后,前方玻璃門傳來“滴”的刷卡聲。對面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像熄滅掉的燈一樣,瞬間黯淡了下來。
——這好感大概有5%。秦非輕輕轉動著無名指上的黑晶戒,不知何時,這似乎已經成了他思考時的習慣。“公主!!”
趁著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晚飯后又去看電視里的雪花,他找準時機鉆進了洗手間。A級直播大廳里,一堆靈體簇擁在秦非的光幕前嘰嘰喳喳。“休閑區的設立,還有手冊里的第三條規則,禁止在走廊上滯留過多時間,都在督促玩家們盡可能多的參與游戲。”
直到一個人影從她旁邊掠過,絕塵而去的速度明晃晃地告訴三途:她的擔憂完全不需要存在。刁明死了。
任由誰面臨生死攸關的時刻,都會無法平息心情。他怕萬一中途出什么意外,又會發生像之前刁明那樣的狀況。
說著兩人一起扭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彌羊:“但是他不行,兒子!!”秦非的確對自己身上的秘密好奇極了。
秦非實誠地點頭。“跟緊我!”彌羊咬牙喊道,從隨身空間里翻出一對雙刀,反手割了距離最近的剝皮鬼的喉。秦非若有所思。
正因為匕首普通,他出手的時機就必須更加精準。前方不遠處,一扇猩紅色的窄門出現在過道一側。
丁立腦子里亂哄哄的,險些將手中的繩扣系成一個死結。秦非縮在床下,他人骨量不大,身形纖細修長,看起來有些單薄,懶懶散散地癱在床下,兩只手支著不停鼓搗著什么。
彌羊鼓足勇氣克服心理障礙,又試了一次:“菲菲公……”
作者感言
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