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每當回想起鬼女最后望著他時露出的笑容,秦非就總有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
“大巴車,是大巴車,!”林業(yè)第一個興奮地喊了出來。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
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否正確她難以定論,不過,總而言之,她沒死。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醫(yī)生是這教堂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他對蘭姆感到十分同情,但在那個教廷至上的時代,醫(yī)生的權力遠遠比不上修女與神父。
當然,他們并不是同情玩家們,僅僅只是為變得愈加刺激的劇情而歡欣雀躍罷了。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他意識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安安老師:“……”要遵守民風民俗。
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
秦非隱約能夠看見,在蘭姆的意識深處,一片漆黑的空間里,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正面對面坐在那里。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鬼火愣怔著低聲道。
用的還是秦非自己給它的鑰匙。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卻沒想到,這個榜單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
那究竟是什么?
“你們……都是想進幼兒園嗎?”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過是那扇門背后一塊碎片罷了,本質上和亂葬崗里的那些尸鬼沒什么分別,都是只會被原始欲望所驅動的行尸走肉。”
“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
然后,他就被彈出了副本。這是怎么了?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效果不錯。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鏡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fā)死亡flag呀?”
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現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艾拉身上。
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早知道這樣的話,他高低也該干一兩件壞事才對的。
……
他將那舊書打包帶走,除了自己閑來無事可以翻看以外,若是遇到有緣人,還可以賣給人家。【尸體在白天可以活動,夜晚不行,如果管理者需要在白天尋找尸體】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蕭霄湊上前來補充,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書,你知道什么是書嗎?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扁扁的,長方形……”
“寶貝,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可一旦記憶中出現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一直到翻開最后一頁,這才終于看到了將活人煉制成尸的方法。
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咚——”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
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那是——
而第六條中那句‘后果自負’的‘后果’。
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
圣嬰被告密后會被扣積分,那神父呢?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作者感言
他說三途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殺戮的欲望,每到深夜,就時常渴望見到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