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游離在各處的目光,瞬間匯聚在豬人臉上。祂似乎正在為自己這不打一聲招呼便登堂入室的不恰當舉措而擔憂,害怕秦非因此生氣。直播間里的不少觀眾都參與了剛才的群架,頂著青紫的皮膚或滿頭包,依舊沒有削弱半分看熱鬧的激情。
唯有最中心那塊光幕中的青年。四肢舒展,面色平和,柔長的黑發(fā)隨著水波散溢。污染源聞言怔了怔,表情神色分毫未變,在無人留意的角落,耳尖卻不受控制地爬上一片緋紅。
他們耽擱得太久,已經(jīng)注定難以在活動中心尋到一席之地。污染源這么強,系統(tǒng)肯定拿祂沒什么辦法。心理素質著實強大,羊媽媽自愧不如!
他們隊里那條“不在副本中和任何人合作”的規(guī)矩,該不會是他們被人騙怕了以后才定下來的吧??“連最低階的傀儡都能夠這樣控制自如。”
精致的側臉線條近在咫尺。他的一只手禁錮住秦非的脖頸,另一只手則握住了秦非的腰,少年的掌心實在很有力量,手指按壓在腰間,傳來痛楚,以及細微難以覺察的癢。“我不認識你們,你、你們是誰??”
在數(shù)不清的期待目光中,青年高高舉起雙手。秦非盯著那道跌跌撞撞向他奔來的身影,眼神一言難盡。
他不記得了。“對了。”秦非忽然開口,“把你頭上的米奇頭套摘下來。”
林業(yè)眼看蝴蝶從他們面前沖過去,忍不住“嘖”了一聲。
……
兩組人幾乎同時面對面出現(xiàn),宋天看著雙馬尾,得意地揚了揚下巴。那些原本已經(jīng)消失的裂紋,在血液的浸滲之下似乎又一次出現(xiàn)了,加諸在那片黑色霧氣之上的桎梏松脫。
“說不定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覺得這條規(guī)則不是一條死亡規(guī)則呢。”
瞬間,尖銳的警惕感從膝蓋傳到尾椎,再徑直攀升至大腦。蝴蝶盯著幾人跑遠的背影,一對墨色眸底就像放電影似的,頃刻間閃過各種情緒。秦非已經(jīng)了解了王家全部的副本信息,他可以以確保,即使王家之后被玩家發(fā)現(xiàn)異常、又整個端掉,也并不會影響到他本人。
壯得像頭牛一樣的玩家扛著他的大刀上前,對準地窖木板掛鎖的位置比劃幾下,狠狠一刀砍下!
谷梁這一次是真的昏過去了,他受的傷實在太重,補血藥劑也只不過能勉強吊著性命而已。作為四人中唯一一個沒有穿保安制服的玩家,他是目前僅存的自由人。
鬼火蹲在呂心的尸體前。怎么回事?他剛剛還在為自己是白方陣營而感到慶幸,一轉眼之間,就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小團體中的異類。
彌羊的兩只眼睛就像是被人擠了兩管膠水一樣,視線牢牢黏在秦非身上。彌羊:“???你想打架?”
秦非已然將他們齊齊歸劃到了死者陣營任務的重點策反對象范圍內(nèi),打定主意要狠狠拿捏。但蜥蜴還在旁邊地上抽搐著,那玩家看了秦非一眼,隔著一道門問他:“兄弟,你昨天拿了多少彩球?”
他好像也開始為自己的矯情感到很不好意思,摸摸后腦勺,從地上站起:“直到我們走過了那條路。”呂心幾乎是不要命地向前沖。
地上那個洞的大小,看起來是足夠放下一個壇子的。秦非:“死者的任務是找一處秘境。”秦非并沒有刻意做出什么能夠討好NPC的舉動。
彌羊兩手一攤,一副“我全聽小秦的話”的擺爛樣。
細細長長的條狀雪痕遍布在雪洞內(nèi)各處,上下左右到處都是,密密麻麻,將完整的雪面分割成如蜘蛛網(wǎng)般細密的塊。秦非只給應或提供了一個思路,但應或的腦補能力不是蓋的,他很快自己補充出了更深一層的內(nèi)容:
有將錢投給紅方和秦非的靈體經(jīng)過, 聽見這靈體的詛咒, 伸手就是一記正義鐵拳,“浜”地錘在對方后腦勺上。由此,秦非基本可以斷定,雙方陣營的總人數(shù)是有限制的。恰好,雪山副本中的雪怪,全是死去后被灰蛾控制的尸體。
副本的各個角落,正在門內(nèi)或門外走廊上的玩家們,同樣面露驚異。
他用下巴點了點前方遠去的隊伍。她身體不舒服留在活動中心,恰好和呂心同行,沒過多久后呂心又死了。是坑底的這只灰蛾嗎?
“……我們都試一試?”烏蒙遲疑道。
有靈體蹲在光幕前,一手托腮,望著秦非露出奇怪的癡漢笑:“嘿嘿嘿,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這畫面還蠻有意思的?”他也該活夠了!
背后的人不搭腔。
最好能想辦法看看它們活著的樣子。……但無論他怎么敲保安亭的門和窗,里面的老保安都不曾給出任何反應。
知性溫柔的女聲從門外傳來。阿惠松了口氣,慌忙從隨身空間中摸出補血藥劑,往谷梁嘴里灌。秦非記得狼人社區(qū)的樓并沒有地下室,可嚴格來說,這棟14號樓本就不該存在于社區(qū)。
這次輪到林業(yè)笑場了:“噗呲。”
作者感言
柵欄將進幼兒園的路擋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