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
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
那他豈不是就要兌現自己的諾言,把天賦技能告訴他了?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從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們都綁定在一起,算起來已經同進同出了十多個副本世界,彼此之間也非常有默契。
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假如是副本的話……
秦非在兩次直播中被各路妖魔鬼怪追著跑,很了解那種體力被抽盡、生命值和san值都快要跌破臨界點時,靠藥劑強行補充所帶來的惡心感。
即使以他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同樣很有可能忽視它。
他頭上粘著的那張符紙自從被秦非揭下來一次后就失去了效用,在亂葬崗被他自己撿了回去,當個貼紙一樣貼著玩,被揉得皺巴巴的,背面還沾滿了它的口水。
秦非:“……”
現在是白天,村道兩側的石質神像都被村民們收了回去,同樣的,村民們也都不見了蹤影,整個村子只余一片死寂。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我操,該死的6號什么時候殺人不好,偏偏現在。”
秦非是個十足的放養式家長,只要不影響到他自己,他可以隨便鬼嬰放肆。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你確定任平在指認完老板是鬼之后,腦袋突然就掉了?”薛驚奇又確認了一遍。神父深深吸了口氣。
程松在F區滯留了快一年時間,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終于決定升級到E級區。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表情有些驚恐。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別說了,我還以為這個副本里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新NPC是猴子精。”青年的語氣中帶著一股赤裸裸的誘哄意味,唇瓣開合,說出兩個在徐陽舒聽來宛若天籟的字眼:“管夠。”
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很多很多,數之不盡。”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
蕭霄一臉期待地盯著秦非。
他一腳踹開腳下擋路的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
秦非想調出彈幕界面來。那條清晰的、可見終點的路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條凌娜從未見過的陌生走廊。之后怎么樣,還得看他繼續發揮。
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
“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導游舉起鈴鐺,抬手輕晃,尖銳刺耳的鈴聲瞬間穿破霧氣,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
聽14號這樣說,他挑挑眉毛:“但,直播剛開始時鐘聲就響了,或許那次不算數呢?”
嗒、嗒。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
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他垂眸,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失落:“我還想和導游先生一起領略湘西的美景呢。”導游一言不發地向前走去,玩家們迫不得已只好跟上。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你們做得非常好。”修女滿意地點點頭。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那個男孩子雖然初入副本有些慌亂,可總體上來說還是個比較機靈又能下得了決心的人,只要有一絲一毫求生的機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的。除了王順。
作者感言
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