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的玩家們在短暫的喧嚷過后同樣安靜下來。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
……這個結論在之后或許會產生變化,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
隨著鐘聲止息,布告臺左側方的木門忽然“吱吖”一聲打開。每根植物都擁有一根細細的莖,那莖是肉紅色的,就像是一根根裸露在空氣中的血管,里面隱隱有不明液體涌動。
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呼——呼——”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
他這是,變成蘭姆了?
明早再看不就好了。當時他和刀疤之間的距離比凌娜沖過去的距離要近得多。那些本該記載著文字的頁面, 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
“是嗎?”蕭霄一愣,“那、那我是不是白跑了?”
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6號覺得自己真是時運不濟。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
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秦非坐在床邊,將床上那團抹布一樣的被子團到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玩過《寂靜嶺》嗎?”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
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秦非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挪步子。
秦非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臥槽,真的啊。”
這怎么可能!“那些亂葬崗里的尸鬼不就把你打得很慘嗎?”
青年微微頷首:“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解廳的事。”另一種,則是做得光明正大。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劇烈的驚嘆。
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救命,主播扇人的樣子好S啊!!”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
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E區已經不安全了。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
沒想到他在那個八卦祠堂中玩了場追逐戰,外面世界的時間居然已經過去了那么久。線索就在眼前,偏偏就是收集不到,幾人不舍得走,依舊磨磨蹭蹭地擠在屋子里,像一群老鼠似的往各個角落里鉆,試圖尋摸出些許不同尋常的細節來。
他們已經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
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紅方所有的人現在都恨死崔冉了。
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他唯獨可以確定,在撒旦最后進入鏡子前,望向自己的那一眼中,切切實實地寫著恐懼。
在摸清副本最后的通關機制之前,大家和諧相處,共同獵殺其他玩家,均分他們的分數。他快頂不住了。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鬼火:“6。”“1111111”隨著林業的一聲驚呼,他竟真的從最底下的木箱中翻出了一只小布口袋,袋子里面裝滿了陳年的糯米。
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秦非在回憶時發現,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原來如此!
這個問題的答案秦非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還是問了一遍。小樓的門沒有落鎖,虛掩的門縫輕輕一推便能打開,徐陽舒瑟縮在隊伍最后面,進門時頭也不敢抬,腦袋都快低到胯下里去了。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作者感言
“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