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仁慈的主,請庇佑這個骯臟的靈魂!”
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
秦非揚眉,和小僵尸對視。
她呆呆地盯著玩家們看了一會兒,歪了歪腦袋,對著空氣奶聲奶氣地喊了聲:“我要來抓你們啦——”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
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秦非微笑:“不怕?!惫?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
然而另一個名叫王順的玩家卻已然失控,伸手抓向桌上的食材,饕餮般塞進了嘴里。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砰!”
鄭克修。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想來只是因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們,所以才藏著掖著罷了。
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
那只握著他的手同樣冰涼,卻有著一碰便有別于尸鬼的觸感。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
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利爪破風而來,撕破了道士長長的衣擺。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
是……走到頭了嗎?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系統:“……”
五個儲物格!不可疊加!秦非數了數在場的人數,不多不少,正好28個。
“那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在那條路上,你會看清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惫砘?在一旁都聽懵了。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她看著秦非的眼睛:“我覺得咱們很合得來。或許,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后,他們也能成為朋友。”
秦非抬起頭來。怎么一抖一抖的。
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在了他臉前。秦非挑眉,沒想到他竟然和這群玩家意外撞了目的地。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p>
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
房間正中整整齊齊擺放著六臺棺材,棺蓋沒有合攏,棺材里空空如也。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
于是立馬有人來了興趣:“展開說說?沒勁在哪里?”
秦非又開始咳嗽。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F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
要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信任感, 對于秦非而言,大概就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得那么誠實。
是徐陽舒動的手腳,還是副本動的手腳?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
秦非皺起眉頭。
“你是說,你要辦的事必須在里世界進行,想讓我們幫忙維系表里世界的翻轉狀態?”鬼火總結道。僅僅只是因為,這個村莊,早在幾十年前便已徹底覆滅。煙霧散去,他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撒旦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一種充滿神秘與誘惑力的腔調開口緩緩道:“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可以?!鼻?非翹著二郎腿坐在里面,老神在在。
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
其實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
作者感言
第20章 夜游守陰村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