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玩家,每個人頭上都頂著一層不屬于人類的皮套。
秦非:“……”
秦非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許:“我當然——”
從這僅有一方能夠正常發言、另一方則只能給出暗示的不對等交流中,秦非努力挖掘出了一些信息:不過雙方之間看起來并沒有出現什么矛盾,在路上碰到時,還會很客氣地互相攀談。在這個由污染源引生而出的純黑領域里,每一道呼吸間都滿溢著尋常玩家難以承受的威壓,秦非卻覺得十分舒適。
“我偷偷跟過去看了一下,他們似乎是在從社區的1號樓開始,一棟棟樓地搜索什么東西。”“只有我一個人覺得老婆伸舌頭舔嘴唇的樣子很嘶哈嗎???”不同直播畫面中,玩家們正各自在生死存亡之際掙扎。
房間門口,蝴蝶的臉上寫滿不耐。光幕那端的觀眾和光幕這頭的秦非同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王輝遠遠地看見秦非,就想腳底抹油往另一個方向去。
最先抵達的那玩家半個身貼在門上,細細聽了聽門外的動靜。“因為臨時決定進雪山尋找周莉同學,那天晚上我們都睡得很晚,聚在一間房間里收集資料。”刁明這下徹底死無全尸,承受能力一般的如丁立段南幾人都忍不住瞇起了眼,還有點反胃干嘔。
丁立用一種“小秦該不會是彌羊流落在外的親兒子吧”的異樣目光掃視了兩人一個來回,撓著頭,一臉迷茫。而這道具的具體獲得方法,直到現在依舊成謎。
“沒必要在這里花太多心思。”后頸處的手順著脖子滑到了前方胸口,正對鎖骨的位置。有一棵樹比周圍其他樹都要大一些的樹的倒了,雪地上散落著破敗的樹干殘片。
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只不過是一個成年人,購買了蘿莉的系統外觀而已。硬要形容的話,大概是他開始不受控制地感到幸福。“喂我問你話呢。”
秦非和彌羊不是第一個走出房間的,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三名玩家成功完成游戲。但林業心里其實對此并不抱太大的期望。否則秦非還真有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
刁明不信,可他也沒法硬搶,搶也搶不過。
在距離他們更近的傀儡玩家開口之后,便收回了視線,全心全意盯著面前的傀儡,將后頭的蝴蝶視若無物。那種野獸看到獵物般嗜血的狂熱。雪怪生前的確是人沒錯,但從玩家們多次與雪怪接觸的經驗來看,當雪怪變成雪怪以后,和“人”這個物種就沒多大關聯了。
現在不僅要害死自己,竟然還要害死小秦。片刻過后,兩側走廊上空突然傳來喇叭的電流聲。這還是秦非在整個副本里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人,而不是披著人皮的動物,或者被迫以動物面容示外的人。
她的身姿纖細,四肢修長,假如不看口鼻出異常的凸起,光從背影分辨,無論是誰都會認為,那必定是個十足的氣質美人。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混淆在一起,令人幾乎聽不分明那其中的內容。
雪山上的路又不是他開鑿的,人家想跟著他們還能不讓嗎?那東西看上去有些像是——
“請問有沒有人——”但這懷疑很快就被打消了,那個刺頭根本沒有去幼兒園。光幕那頭的觀眾都驚了。
平日客流稀少的ABC級直播大廳門口,罕見地聚集起了一大堆靈體。“唔。”秦非道,“我好像明白了。”彌羊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將身上的蟲子往下揪。
一個老頭癱坐在箱子前,一副無賴樣和對面的男玩家對罵:珈蘭雙眼空空地凝視著前方的空氣,好像想要越過這片透明而無形的虛空,遠遠看清某個人的輪廓似的。雖然王明明是主動自薦還分文不取的小義工,老板娘卻已經擺上了資本家的譜。
木屋的門沒有上鎖,但門縫中像是被灌過水,丁立伸手掰了半天也沒能將門打開。“……隊長?”騶虎一頭霧水。【GZSJ-0219號人物形象:游戲玩家】
秦非低垂著頭,坐在角落。
或許是離開雪地后無法適應,它滾圓鼓脹的身體正在不斷滲出淺棕色的液體,滴落在瓶身底部,匯聚成小小一灘。
隨即隔著薄薄一道鐵皮墻,老保安的呼嚕聲回響起來。客廳中,三個人望著彌羊,彌羊臉上露出一個一看就是偽裝出來的順從笑容:
與此同時,廣播臺前亮起了一排紅燈。
登山指南上那些語焉不詳的規則,在這三天里已經被玩家們解析得差不多了。哭聲漸漸變成具象化的語言。
那尖細的嗓音,仿佛能夠扎穿耳膜,令房間外的玩家們同時皺起了眉頭。蕭霄的臉卻已經白得連血色都消失了:“絞肉機。”
緊接著,黑暗退散,有人從外朝里面喊:“快點滾出來!”而現在。剛才在幼兒園的活動區,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玩家指認完鬼之后,鬼火和林業就一起被傳送到了這里。
這么大塊的石頭,上面會不會有線索?規則,或者是地圖之類的。
視野間白茫茫一片,秦非已經能夠勉強站起身來,但他暫時沒動,只仰起頭觀察著四方各處。他們剛剛千挑萬選,選中了一個無敵簡單的房間,進房間花20分鐘拼好了一副拼圖,一人賺了一顆彩球。
總而言之。假如真是他所想的那兩個人的話。“咳。”秦非清了清嗓子。
作者感言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