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
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
鬼女說完,十分滿意地看見秦非和蕭霄齊齊變了臉色。回家又恰好看見王明明的媽媽準備來幼兒園除雜草,于是他“自告奮勇”地領了這份工作,在贏得媽媽交口夸贊的同時,也名正言順地得到了進幼兒園的機會。說誰更優秀,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
而秦非。
秦非沒有拒絕,將衣服披在身上。無論在中方還是西方的傳統中,鏡面正對床鋪,都不會是什么好的意向。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
而秦非這邊的狀況仍舊危急。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說起來,這好像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回那個名叫秦非的玩家和導游說什么,最后都會得到回答,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
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
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很普通的鄉村民宅,帶有地域特點的木質結構房屋與村中別戶人家并無不同,屋里凌亂地堆放著各種雜物,將角角落落都塞得滿滿當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現在正是如此。
秦非卻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碗里的異狀,神色淡然地舀了一瓢食物塞進嘴里。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
即使隔著半條街道,依舊可以聽出聲音主人震徹心扉的恐懼。
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秦非對鬼火的耳朵半點興趣也沒有。
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他們下午商談時分明說得好好的。
少年張口結舌:“你這樣會死的。”要揭下此符,理應用上糯米、朱砂、……鬼嬰也跟著出來了,有樣學樣地模仿著秦非的姿勢,將身下人的身體當作一張床似的躺著。
除了程松和刀疤。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
徐陽舒欲哭無淚:“我哪兒知道啊!”而3號、7號、8號和15號玩家則各被扣了一分。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
2.本教堂內沒有地下室。
別人還很難看出來。
“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
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八個人……?
秦非:……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威脅?呵呵。
秦非聳了聳肩:“我們出不去了。”5%、10%、15%……最后停留在了一個驚人的數字上。
此時的秦非還并不明白,所謂的“突發事件”指的究竟是什么。
那個他苦思冥想卻一直無解的東西。
休息時間總是過得格外的快,半個月如流水般眨眼而逝。王明明家居住的樓棟位于整個社區的正中位置,一樓大堂左側便是狼人社區的物業管理中心。“走,去調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來,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
“這三個人先去掉。”
總而言之,他被困在了這里。“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
和那桌東西比起來,眼前這顆散發著清淡果香味的蘋果簡直就像是神賜的禮物。他什么時候摸蕭霄的背了??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不時有人嘗試著和他搭話,但他一概不理,僅用微笑回應。秦非就在前面坐著,蕭霄看見秦非,正想過去,不成想對方卻像是沒看見他似的轉過了臉。
作者感言
黎明小隊的七個人頭對著頭,躲在暗處說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