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fù)相同的話。衣服是新的,但就像是剛從哪個調(diào)皮孩子身上脫下來的一樣,還帶著折痕和灰塵。
和大多數(shù)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是嗎?
秦非微垂著頭,思維早已發(fā)散到了九霄云外。
假如是過場動畫,那這背后肯定伴隨著信息量不小的劇情。
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今天回來的又很晚,地板上的血跡早就干涸凝固成了黑色的塊。新人榜和旁邊的另外兩個榜單不同,非常長,一共有一百名,榜單上的名字也很小。
這老頭看起來倔強固執(zhí)又不好說話,勸也勸不住,還不如隨他去。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三途還想說什么,最后又閉上嘴:“……行吧。”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一點一點,攀附上他的身體。直播間觀眾看到這一幕直接炸了。場面不要太辣眼。
而那簾子背后——幽幽銅鈴聲響中,十八名玩家從各個方向被迫轉(zhuǎn)身往回,各自臉上都寫滿驚懼難安。
“什么?!!”
3分鐘。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樣能夠看見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個拿著電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紙條上有字,不知是英語還是拉丁文,非常潦草,秦非完全難以辨認。
“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zé)罰!”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
否則,儀式就會失敗。
鬼火眼淚花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沒事, 真是太好了!”
少年再次檢查了一遍周圍環(huán)境,在終于確定各個角落都沒人以后,他正了神色,轉(zhuǎn)頭看向秦非,說出了一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十分詫異的話:
好處是蕭霄沒有里人格,不需要做隱藏任務(wù),對比其他人來說少了一個潛在危險。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
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算了。蕭霄:“……艸。”
漸漸的,那輪廓變得越來越清楚。但他和蕭霄卻沒有。
而是一顆顆極小的、像是不起眼的雜草般的植物。
看守們明明都有武器,那武器攻擊性還不低。
蕭霄心有余悸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實在太可怕了!還好我跑得快。”在規(guī)則世界中,“好人”向來十分罕見,更何況還是一個看起來實力不錯的好人。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
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huán),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fēng)舞動。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
那種空氣扭曲撕裂又再度恢復(fù)如初的變化十分明顯,秦非想要忽略都很難。
雖然是疑問句,使用的卻是肯定的語調(diào)。“我靠,這直播間什么情況?”
……這套邏輯是從結(jié)果往謎面倒推得出的。
秦非收回視線,在桌上看見一個相框。首先出現(xiàn)的是幾個穿著灰白色制服的男人。假如他死了,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這片亂站崗之下了。
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抱歉啦。”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
秦非生平第一次覺得,消毒水味竟然挺好聞的。
最終,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
作者感言
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huán)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