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青年非常厲害。雖然是個新玩家,但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
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兩方陣營都有高階玩家,憑高階玩家的敏銳程度,最多不過半天,對面陣營的任務底細肯定會被他們揪出來。“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
——就比如剛才的蝴蝶。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
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要知道, 蝴蝶可是把人做成人彘都面不改色的恐怖存在啊!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義莊另一角,秦非細細聆聽著外面的動靜。“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
——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三途下這場副本,是帶著任務來的。
其實林業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要排多久,反正他都只能排著。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
“修女這樣說完后,許多人或許都會把關注的重心放在積分上面。”雖然店鋪前排隊的人不少,但兩口子的動作很麻利,舉手投足間配合十分默契。“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
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8號,不是蘭姆的囚室嗎?”
對于秦非而言,這是一場十分難得的安眠。……
途中,他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危險,而最后成功回到人間的,也不過只有趕尸人自己而已。
不可能啊, 他明明找了人盯著的……蕭霄:“……”
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以及不久前被秦非用磚頭活活砸死的8號玩家。……
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這怎么能讓觀眾們不興奮呢?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
外圍的人并不知道里頭說話那人已經死了,還在氣憤地作著回應:
蕭霄:“……”等一下,是不是哪里有點不對。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
但他現在的腦容量不足以支撐起這種邏輯周密的思考。
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
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手上下起伏了兩下,飄向棺材一側,它長長的指甲刮過木質棺材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統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
秦非點點頭,他微笑著望著艾拉:“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通關計劃。
“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鬼小孩拉住他的褲腳,露出瘆人的慘笑,他和藹地摸摸鬼小孩血淋淋的頭:“小朋友一定是找不到家了吧,走,哥哥帶你去找媽媽。”
秦非自打畢業工作以后,還是頭一回被人叫“小弟弟”:“……嗯,我有點事想問您。”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
“對了。”蕭霄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
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
“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徹底只剩下崇拜了。“走,去調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來,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
作者感言
有傀儡的:“蝴蝶大人,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