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囚室后,秦非轉頭往船工操作間走去。
彌羊拉著他走了幾步,看他眼瞎腿又瘸的樣子,實在煩得不行,干脆問阿惠道:“要不你陪著他,在村口等我們一會兒?”那個NPC穿著一身藍色的背帶工作服,戴著藍色的帽子,儼然便是大家在游戲區里見過的那樣。秦非覺得,刁明多半是昨夜又發病變異,控制不住自己,違背規則離開了床底,這才被屋里的另一只雪怪咬死。
垃圾站內的五人全都目露期待,卻并沒有人表露出嫉妒,或是想要爭搶的情緒。三途難得地顯現出了幾分焦躁:“該不會整個紅方全都是民吧?”
陌生玩家抱團取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玩家們不會再相信任何一個離開過自己視線的其他人。祂是悄無聲息地潛進這片海來的,雖然也要悄無聲息地走。
秦非也是這樣覺得的。在副本中玩家不能報案。但起碼沒惹來什么麻煩。
像是鮮血,又像是腐肉。非常慘烈的死法。實際上,薛驚奇本人也覺察到了問題所在。在這場明明應該有很大流量的R級直播賽中,他的直播間人數竟然和普通直播差不多。
有人對倒霉的十八個玩家發出冷嘲熱諷,迎來了十八道怒目而視。烏蒙一臉絕望地閉上雙眼彌羊放完狠話后洋洋自得,站在一旁,一副很想看見對面的菜鳥臉上露出驚恐神色的樣子。
臉?“我知道為什么。”說話的是老虎的其中某個隊友,是個帶著梅花鹿頭的女聲,她清亮的嗓音壓得很低,“我昨天住在老鼠圈欄旁邊,聽到他們說話了,這個老鼠,如果沒記錯的話,是預知系的玩家。”
“救命,我們羊媽媽在溺愛孩子這方面向來是有一手的……”
他抬起頭,雙眼發直地望著秦非。看樣子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畢竟,雖然大家目前對游戲區仍呈一知半解的狀態,可“進入房間,收集彩球”卻是不會錯的行動宗旨。
玩家們沒穿羽絨服,只是因為沖鋒衣更便于在大風大雪時行走,但在保暖性方面顯然是羽絨服更佳。
空氣中漂浮著似有若無的血腥氣味,令他們神色緊張又興奮。
三途則在蝴蝶和薛驚奇的兩只隊伍后方打轉。聞人黎明閉了閉眼。一路走來不是嫌棄這,就是指點那,進副本才過半天,他已經把整個小隊的人都得罪光了。
刁明死了。因為是碎片,所以頭腦混沌不明。烏蒙上場也是一樣。
聽到秦非這樣說,污染源正了神色。說是協議,卻只空有這么一個協議名,底下連半個多余的字都沒有了,只剩一行簽名欄。他也跟著看了彌羊和秦非一眼,手撐著地面,非常身殘志堅地想要站起來。
秦非仍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游戲區守則第四條,游戲區里沒有鴿子。秦非瞇了瞇眼。
在場玩家齊齊在心里暗罵。NPC對著秦非一個90度深鞠躬,把這場玩家全都看懵逼了。
身下的鐵皮不斷發出咯吱聲,玩家們心驚肉跳,生怕異常的響動會引起某些NPC的注意。
秦非瞥了他一眼:“都行,隨便你。”
“失蹤。”秦非在短暫考量后,堅定地選擇了工作區。
這令眾人感受到了一種隱約的危機,三途道:“會不會是指我們之前打碎祭壇后,刷新出來的那些鬼怪?”
甚至在對抗賽如火如荼、各個直播間人流量巨大的這一天當中, 呂心的直播間里,實時在線人數從頭至尾都沒有超過過2000人。
秦非微瞇起眼,下壓的睫毛在臉上投落一排陰影:“我們必須過去。”
直播間內的觀眾們看了一場大戲,各個精神振奮。“尸骸面部特征不明……”
刁明那邊問又問不出什么,聞人黎明只能在內部偷偷下達指令,讓大家離他遠一點,免得他突然變異或者發狂,襲擊他們。“怎么說?”蕭霄急切追問。“我明白了。”騶虎的臉色一片慘白,“我們剖開雪怪和刁明的肚子以后看見的,就是還沒有孵化成功的蟲繭。”
她的腦海中再次開始不斷響起焦灼的催促聲。“笑死了,老婆說話就像機關槍一樣,一點都沒給人家反應的時間。”
休閑區的面積不小,有籃球場那么大,四周全是各式各樣的小攤,中間則擺滿了空桌椅。秦非逐字逐句念完,眾人表情各異。事實上,也并不怎么嚇人嘛。
秦非實在有點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么?
空閑的時間實在太長,該說的話在一開始就說完了,等到入夜后整整幾個小時里,圈欄區內都安靜得落針可聞。白撿了這么好用的東西,秦非的心情十分愉悅。
作者感言
“動個屁的手,沒看他連斧頭都收回去了嗎?”